蔡子陌背靠着椅子，双手抱胸，凝视着栗知。也不是不美。
刚才还坐在你身边骂娘的人，居然摇身一变，在台上如痴如醉地唱歌。在灯光的包装下，还颇有那么点女神范儿。
这种视觉差别、听觉差别还有感觉差别，让人产生一种想笑的冲动。所以，蔡子陌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时候的栗知，正拔高了嗓子唱黑豹的《无地自容》
“……人潮人海中
又看到你一样迷人一样美丽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抛弃……”
这首歌的气场很强，现场很多人一起跟着哼唱。栗知干脆站起来，让声音更加自如地爆发出来。
蔡子陌和着节奏，轻轻地点头晃脑，沉醉地打着拍子。吼完最后一个音，栗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爽！太爽了！
她欲走下台，下面几个男人吹起了哨子，纷纷起哄。
“美女，别下来啊。听得正起劲呢！”
栗知后退几步，重新走到话筒前。太久没有表演了，连谢幕都给忘记了。
“谢谢大家的捧场。可是，”她顿了一下，下面瞬间安静，听她接下来的话，“我的嘴唱麻了。”
栗知微微一鞠躬，表示感谢。台下哄堂大笑，随之响起热烈的掌声。
她面带微笑走到蔡子陌身边，发现老方不在，便问了一句：“方总呢？”
蔡子陌递上一杯酒：“被你的歌声吓跑了。”
栗知面露尴尬，做了一个扶额擦汗的动作，“嘿嘿，不好意思，荼毒你们的耳朵了。”
“那就自罚三杯吧。”
三杯？这可都是些烈性酒，喝醉了不太合适。再说，她的歌真的那么难听？也怪自己，埋头唱歌，也不看人一眼，简直是不顾听众的感受。
“嗯，一杯吧，喝醉酒不太好。”
蔡子陌一边倒酒一边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会叫代驾。”
栗知心理嘀咕，代驾有毛用，关键是要有本事把她弄上车。她醉酒的品相不是太好……
“我喝醉了会很麻烦，还是饶过你自己吧。”
“哦？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很期待。”
背景音乐响起，驻唱的歌手走上台去接着唱歌。
栗知大声说：“我会到处乱摸，到处乱动，到处乱跑。”三个“到处”信息量很大，连隔壁的男士都回头看她。
到处乱摸，摸哪里？
到处乱动，怎么动？动几下？频率如何？
到处乱跑，原来喜欢走式的姿势，运动型的更性感哦。
栗知说这话没经过大脑，说完了才后悔。隔壁那个男士用桃花眼非常暧昧地看着她。
她假装淡定地拿起酒杯，仰头喝光。喝酒可以化解尴尬，化解尴尬。
蔡子陌往她杯子里继续添酒，非常白月光地说：“没事，我不乱动就行。”
神补刀啊，兄弟。什么叫做“我不乱动就行”，简直越抹越黑。
隔壁的男士又暧昧的笑了。这货一看就是个chu男，不然对荤话感什么兴趣。真爷们都是对实际行动感兴趣……
话说，男人喝了酒都这副德性么。进酒吧前，蔡子陌摆着高冷的面瘫样，喝了点酒尾巴出来了，还不断摇晃的那种尾巴。
蔡子陌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你可以多喝点，合理宣泄。”
“嗯？合理宣泄？”
“对，合理宣泄。这样就不会爆粗口。”蔡子陌真的是一本正经，没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就知道，之前动不动骂人，给他留下了及其恶劣的印象。那不是情非得已嘛，如果不是王皓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南枫那个混蛋。
栗知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地猛喝，放佛要把那些骂人的话全部浇到肚子里。人民教师的光辉形象在她这里败得一塌糊涂。
愧对党和国家的精心栽培！
蔡子陌不再说话，栗知也不说，一直到酒店打烊，两个人才离开。
十二点多了，不知道是否还有代驾。
他拿起电话，她却把他的手压下去。
她现在是半醉半醒半疯癫，真不想呆呆地坐在车里。她要走路。别人喝酒要么睡觉，要么吵架，要么说话。
栗知喝酒，是满世界地走路，一定要在动得状态，不可以呆坐着。而且没道理可讲。
“陪我走走吧？我没法坐车，不然你自己先回去。”
蔡子陌看着她，不如试试。他顾自地走开，准备到车里。栗知魅惑地笑了，也转身走开。她没有醉，她只是想走。
喝了酒就会这样，由不得她。
栗知徐徐前行，步子还算稳，钻进一家“小鱼水疗”。小小的鱼儿在玻璃缸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她伸手抚弄那些黑色的小鱼，小鱼立即全部涌过来。她把手放在左边角落，小鱼跟到左边，手放到右边，小鱼跟到右边。
“小鱼儿，你会难过吗？”非常文艺的一个问句。站在门口的蔡子陌，等着她自问自答。通常这时候的自问自答，投射的都是说话人的心里话。
“不难过？可是客人的脚那么臭啊？”非常接地气的问句，道出了广大鱼民的心声。
蔡子陌噗嗤一声，强压住笑的冲动。
栗知一直觉得鱼疗是很龌龊的行当。不管是光脚穿鞋还是带袜子的，在鞋里摩擦发酵后，那味道真不怎么好。人都闻不惯，何况喝清水的鱼？
可是，人就是喜欢把脚伸进去，把脚气带进去。
有没有可能，小鱼被某些人熏死？
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