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朝时,百官群立,武则天余怒未消。
一人上书曰:“吐蕃使团于陛下春巡之际,趁乱造反,惊扰圣驾,显然早有预谋,前又有身份不明之人早在神都潜伏数年,伺机行刺,如此周密计划,陛下行程皆在敌掌控之中,臣料想,朝中必有吐蕃内应,方令贼子畅通无阻。”
武则天看时,上书之人正是侍御使来俊臣。
来俊臣又奏曰:“吐蕃使团能大摇大摆进入神都,料与金吾卫脱不了干系。”
程正义见来俊臣言之凿凿,欲加之罪,慌忙跪倒奏道:“臣确实有失察之罪,但里通外国之事纯属一派胡言,还请陛下明察。”
武则天还未开口,狄仁杰又跪倒道:“前日为剿平潜伏神都之贼,臣一直与程将军在一起,料程将军无暇给吐蕃贼子通风报信。”
来俊臣紧追不舍道:“狄大人一向心明眼亮,此时倒是糊涂了?陛下遇袭,是叛贼早就安排好的,何须临时报信。”
狄仁杰急道:“若程将军是内奸,知我等要埋伏,早就告诉潜伏之人,另其逃之夭夭了。”
武则天轻叹一声道:“先卸了程正义金吾将军一职,待查清此时再行发落。”
程正义正欲说话,见狄仁杰向自己使了个眼色,才恨恨的瞪了来俊臣一眼,领旨谢恩。
武则天又问道:“那些潜伏神都的贼子,可审出些什么?”
狄仁杰道:“回禀陛下,这些人负隅顽抗,至今缄口不言。”
“对付这等贼子,臣倒是有些办法,臣斗胆请皇上把那几个贼人交给微臣,臣必能审出结果。”
来俊臣眯起眼望向狄仁杰,目光中尽是轻蔑,又带着几分阴毒之气。
(二)
狄仁杰心头一凛,暗道:“'异界'作乱多年,好不容易抓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若被来俊臣提去,此人心狠手辣,'异界'之人宁死不招的话,恐怕这条线又断了。”
忙奏道:“臣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来俊臣瞅了一眼狄仁杰,笑道:“狄大人若是有办法,何止于一夜无果,怕不是此事与狄大人亦有牵连,狄大人怕东窗事发…”
狄仁杰见来俊臣来势汹汹,眼看这把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咬了咬牙奏道:“臣乞万岁,再给臣一天时间。”
来俊臣又要反唇相讥,武则天摆手示意,又向狄仁杰道:“明日早朝之时狄大人若还无结果,就将此案转给侍御使,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都退下吧。”
来俊臣虽心有不甘,却只能悻悻退下。
退朝后狄仁杰暗自庆幸,心想:这来俊臣为了得宠,做事无所不用其极,此番若是稍有疏忽,不但'异界'之事无法彻查,就连自己与程正义也要牵连其中,无法自证清白。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就算狄仁杰自视清高,却也抵不过小人的谗言佞语,此时朝中高密之风盛行,稍有疏忽,必将万劫不复。
(三)
狄仁杰回到府中,在花园的雨亭之中长吁短叹。
花园中百花未开,春风依然萧瑟,颇有寒意。雨亭在花园正中,长宽约六步,虽无雕栏画栋,设计的却也雅致。
狄仁杰一筹莫展,在亭下踱步。忽听一人高歌: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
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当可奈何?
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唱歌之人,似有一身抱负无法施展,喻于歌中,更显得苍凉悲怆。
狄仁杰喝道:“何人聒噪?”
只见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缓缓落在花园之中。细看时一人站在离雨亭三丈处,此人四十岁上下,一身白衣,身披紫色大氅,高额美髯,神清貌正,仪表堂堂。
狄仁杰一惊,要知道这后花园藏在府中五进之后,院墙高有八丈,这人竟进出自如,而且跃上院墙对于高手自是不难,但一跃而下,自半空竟能缓缓下降,这份轻功与自己不分伯仲。
见此人并无恶意,狄仁杰拱手道:“不知侠士造访,有何贵干?”
(四)
那人一仰头道:“孤乃汉王…不对,孤乃…吾乃平民刘邦。”
狄仁杰见他口不择言,暗自发笑,却见他威风凛凛,似乎有点帝王之气,而且居然以汉高祖自称,心中疑惑,却又想起自己要事缠身,哪有时间与他理论,便道:“本官尚有要事,侠士若无他事,还是请把。”
说罢,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刘邦挠了挠头。
“嘿,啧啧…见狄大人长吁短叹,或许,有什么麻烦事,我能帮得上的?”
狄仁杰心道:我不治你乱闯之罪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纠缠不清。
刘邦又道:“孤…嗨!…吾闻狄大人昨日擒得五位贼人,那五人似乎与一个神秘组织有些关联,对于那个神秘组织,我略知一二。”
狄仁杰隐约觉得这自称刘邦之人绝不简单,心道:难道他也是'异界'之人?莫不是来救人的?
握了一下袖中的令牌,面不改色,打了个手势道:“此非说话之处,刘先生这边请。”
狄仁杰引了刘邦到花园中一处僻静的房间,让刘邦坐下。房间中桌椅俱全,狄仁杰拿了茶壶给刘邦倒了杯茶,刘邦倒也不疑,大咧咧的坐了,拿起便喝。
狄仁杰低声问道:“刘先生若说的神秘组织,到底是何所指?”
刘邦放下茶杯笑吟吟地道:“我这消息价值万金,不能白告诉狄大人,只望狄大人也拿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来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