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封祁脸变得不太好看。
静了片刻才继续道:“小金跟着诺儿,前两日顿悟,回了黑狼林进阶天妖。这只小妖发出的讯息,它没收到。我在来燕城时,恰收到了,所以赶了过来。”幸好及时,否则后果不知怎么样。
她永远照顾不好自己……
“讯息?”木莲华看着白蜈蚣。
空中的白蜈蚣已经缩缩成了一小团,对封祁身上散发出来的暗怒,惊恐不已只恨自己不能再缩小点儿,最好能隐身不见。
“它的触角会发出一种特殊的波动,可以传的很远。”
木莲华想起白蜈蚣那对触角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一直忽悠悠的动着。还以为要靠触角感知环境什么的,没想到是在传信儿。感情自己就是被它给‘暴露’了。
封祁把她从已经变成黑色的沐桶中抱了出来。她给自己上的那层‘黑皮’伪装被封祁洗掉了。
白生生粉嫩嫩,肤质犹胜以前的木莲华,身上流着黑乎乎的水珠儿被他捂进了怀里,抬起她的小腿,被水蛇咬到的伤口赫然紫红一团。本来已经结痂,刚才一番水洗,伤迦又泡开了。
木莲华从他的怀中钻出自己的脑袋,喘口清气,见他抓着自己受伤的小腿,挣了挣,没能挣开,修长的腿上流着些许黑水珠,那黑水珠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的幼白,黑白相映,极为惹目。而腿筋处的紫红亦非常刺眼。
无所谓道:“没什么事,都已经好了。”
封祁瞥了她一眼,然后深眸继续凝着她的小腿,指尖抚过她的伤处,一股过电般的刺麻,从小腿处传到了自己的背脊……
木莲华脸颊晕出一缕霞色,很快又掩了去,道:“说起来,我从没有侍过你呢。”木莲华抬头看他的脸。都是他在照顾她,即便是因为她怀孕,能做到他这样的也极少见的。
“有,我受伤时。”封祁想起他为了尽快恢复能力,在黑狼林和小黑它们练习时被黑狼们抓伤最重的那次。
木莲华眯眼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次他背上被野兽伤的很严重,还发烧来着。
现在想想那些伤也不算什么吧,她倒瞎着急了一番。
摇了摇头,“远比不上你。你应该知道我并非你在神炼池边认识的莲心,为什么对我还这么好?诚如你说的我长得这么丑,还喜欢钻钱眼儿,不安分守家。”
封祁给木莲华彻底冲洗了一遍,沉声静语,“我给你时间,你会记起一切。”
“也许我记不起来了呢,那仙界的事,小才的事,如梦一般,醒了也就全忘记了。”
木莲华穿上有日子没穿的薄绸蓝纱,栗色的长发滑溜溜的擦着她的皮肤,这些时日的伪装沉缚好像一下子都飞走了,浑身轻盈爽气。
久久未等到他的回答,挑眸看去——
见他正拿着一粉一白两双袜子纠结,有点儿好笑。
“白色的吧。”
“嗯。”
给木莲华水晶莹润的雪足套上柔软的白袜,再穿上淡蓝色和裙子同色的精美绣鞋,才回答她刚才的话,“其实……我已经不再执着过去。”
不再执着过去……
重重回音激荡在木莲华的心田,搅得她心头一团乱,恢复纤细的指尖轻颤虚握,声音紧涩,“你说什么?”
封祁上下打量着终于干净整齐的木莲华,漆墨墨眸对上她的栗眸,认真道:“我只要现在的你!”
木莲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是……”蓦地又拉了脸,“你哄我的吧?”
封祁俯身,清瘦的俊绝脸庞贴上被他洗得芬香的嫩颊,薄唇对着她的耳珠,沉沉的嗓音认真至极,如诺言一字一句烙印,“追溯过去只是想要让你完整。若用尽一切你仍不能,那我要现在的你。将来百年,你化入天地,我亦相随!”
栗眸随着他的话慢慢睁圆,猛然又合上……
她千般思量,万般抗拒,只是想要他认清眼前人是谁。
在她决心生完孩子就斩断一切时,他忽然对她说……
他说了什么?
静默半晌。
“人死了是幽灵还是烟消云散都已无所谓,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但你应该不在此列,你不是不死之身?”
“无心活着犹甚死去,不如散识沉眠。”
木莲华心一拧,“即便爱人逝去,你尚有亲人朋友。难道轮回万世,你就不曾有朋友,床伴,其他孩子?”
封祁摇头。
“你是傻瓜吗?!”
“我只想要你。”
天色昏暗下来,河面偶有稀稀疏疏的萤火虫飞起,合着叮叮咚咚碰着石头的水声朝远处而去。
木莲华按揉眉心,道:“正是你这份累积万世的痴情,让我受不起,可知?我不觉得自己是莲心。我没有资格来拥有这份独一无二的痴心相付。
我有时候宁可你和君混蛋一样,花心大萝卜,吃着锅里馋着碗里。这样我还能棒打你一番,苦笑辛辣的一起摸索前行。太过顺从太过卑微的宠幸,被捧着的人儿不会珍惜。只会让她觉得理所当然。”
封祁慢慢瞠目。
“刚开始我们在莲宅里,那时我很轻松,甚至为赚到你这个美男而沾沾自喜。后来渐渐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断莫名的记忆,一个沉重的身份,还有与之而来的责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到这个世界只是想要自在无束的生活,甚至把儿子送回来给你管教。
没错,我当时就这么无耻。
但,我发现我变得贪心了,我想要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