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就在这时,宝儿拉起了长笛儿,喊封杨氏。
封杨氏心下直夸大孙子醒的正是时候,忙道了一句,“宝儿他娘快喝口水,忙了半天渴坏了吧。我去看看宝儿。咱不气也不急啊,娘站在你这边的。”说着就朝屋里快步而去。
木莲华在封杨氏走后,她也后脚出了门,直奔福记豆腐坊而去。
因为午后,加上天也热,人大多都没出来,福记豆腐坊只有她雇的小二阿牛在看店。
进了店,木莲华招呼在打瞌睡的阿牛,“阿牛~”
阿牛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迷迷瞪瞪的张口就来,“贵客需要什么?我们福记豆腐坊有上好的嫩豆腐……”等看清来人是谁后,阿牛住了口,单纯甚至有些傻的笑了起来:“老板娘来了。”
木莲华擦了一把脑门上热出的汗珠子,冲他摆了下手,道:“嗯,你赶紧回去,看看你爹在没在家。如果在,让他去许捕头家等我。”
阿牛甚少见木莲华焦急,关切问道:“老板娘,出啥事了?”
木莲华却没空和他说,催促道:“赶紧去。回头你还得看店呢。”
阿牛愣了下,撒腿就跑了。
等再回来,他喘着气告诉木莲华,“我爹大概已经到许捕头家了。”他家到许捕头家,比他家到福记豆腐坊,要近些。
木莲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急匆匆而去。留下摸不着头脑的阿牛,一脸担忧。
许捕头家
木莲华进门就看到了许贾氏,笑着上前打招呼,“许夫人好啊。呀——许夫人头上这支金簪子真是亮眼,款式也新颖,衬得许夫人越发雍容贵气。”
夫人按规矩是正经有品级的官的妻子才能叫。一个没有品级的捕头,叫娘子就不错了。偏这许贾氏喜欢别人叫她夫人。周围人,想着县官不如现管,反正都是上下嘴唇碰碰的功夫,也不丢枚钱少块肉的,便也都顺着她了。而有守规矩不叫的,则大多要被这位许贾氏折腾几回,直到对方改了口才算消停。
许贾氏见是木莲华,也笑容满面,听到木莲华夸赞的话,笑容更添得意,“我相公托朋友从京城给我买来的,是今年的新款。”
木莲华一脸欣羡:“京城的?难怪这么贵气呢!咱们洛城这小地方,就没有这样的好东西。许捕头对夫人的心意真是羡煞旁人。”
木莲华虽说也是京城来的,但她从不说自己是京城来的,而是说的杜氏夫妇的老家。不过,她的户籍也确实是落在杜氏夫妇那里。直到嫁给封祁才迁了户籍到洛城。
“哪里哪里。他啊,可有气我的时候呢。”
……二人寒暄着就进了门。
许捕头和阿牛的爹陈三贵正坐在客厅里闲聊,见到木莲华进来了,许捕头忙招呼,“木掌柜的来了,快请坐。”
木莲华每个月都会给许捕头茶水费,所以这态度自然是不同的。
陈三贵也忙站起来,“木掌柜的来了。”
许贾氏见自家相公给自己使眼色,会意的笑了下道:“这都旧茶了,我去换上一壶新的。”嘴上说着换茶,却看都没看桌上的茶水一眼,拧着臃肿不细的腰肢走了。
见许贾氏走了,木莲华敛去了脸上的笑意,肃正道:“我也不转弯子了。我那福记豆腐坊想盘出去。”
话一落,许捕头和陈三贵变了脸色。
他们最是清楚不过了。木莲华的福记豆腐坊,生意红火的令人眼馋。店里的东西每天都不够卖。
许捕头每个月的俸禄才二两。木莲华给他的茶水钱足有五两,可见一斑了。
而陈三贵会让独生儿子阿牛,去她的福记豆腐坊当看店的,也是想让他去偷艺。
“一千两。连水豆腐、秘制豆干和素肉的秘方一起卖。且卖了就不会再卖,绝对独家。”这三样恰是陈三贵想求而不得的。他一直眼馋这三样东西,多少外地来的商户想要买,可惜她出货太少,远远不够卖的。
一千两,不是一笔小数字。
陈三贵虽说也是做买卖的,还是丝绸生意,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银也是够呛,而且万一要是赚不到钱,或者木莲华不守承诺又把秘方卖给了别家,那他可就亏死了。所以这一千两他踟躇着。
而许捕头则完全不会做生意,再说他惧内,他的夫人打死也不可能会给一个铜板的。更何况是一千两银子。
最后木莲华让了一步,只问陈三贵收了五百两。剩下的五百两,她换了三成的股,并签了一式二份的合同画押。
而这三成,既保证了秘方不会流出去,又令以后的陈三贵庆幸不已……
许捕头得了二十两的辛苦钱,这事情圆满结束。
店里的阿牛,此刻还不知道,他现在看的店可是看的自己家的店。
木莲华远远的看了一眼福记豆腐坊。她知道在她走后,这家福记豆腐坊绝对会更红火。因为她能看出来,陈三贵不是一般的商人。他有眼光也有能力,他能看到她的福记豆腐坊的潜力和其中的利益。而她不是不想把福记豆腐坊做大,只是一直有封祁这个不定性因素。
现在好了,她可以离开了。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
拿着休书和银子,带着宝儿,她完全可以重新生活,重头来过。她不会清高得不拿银子,这是现实的社会,她没有那么多的自尊心来糟践自己难过。
对于封杨氏,她是不舍和愧疚的。可想到她就要进京城享福了。而她的儿子封祁可以娶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