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她所思所想,但猛然听到耳边低语还是不由愣了神,微微敛下眸子,藏于袖中的手紧紧攥住衣袂,用力的整个手臂都在轻轻颤抖。她深知不该如此,可又偏偏无法控制,那一字一句字字温情、句句入心,化为一股暖流潜于心间,一如当年那般强硬的不留退路。
“不必如此,我并不是弱女子!”
堪堪道出一句话,抬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因动作散落在身侧的长发,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她这般如此怕是连快石头都能焐热,又何况她并非草木,孰能无情,终究不是那高悬于天、不染纤尘的九天仙子。
像是想通了什么,侧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随即轻笑一声。是她狭隘了。俗世凡尘,贪嗔痴念皆有因果源于心地,命由心生,既躲不开,不如随意而行,随心而定。她与她本就两情不谋而合,又何必再做羞赧。
“乔安棠,我心悦你”
“你可愿意?
昌昭仪乔安棠沉溺在佳人在侧岁月静好的欢喜里,我卸下了无坚不摧狠毒无情的姿态,听着娇娘深情款款的话语,沉沦在突如其来的她的唇吻上我额头的瞬间,不假思索出于本能地一句,“我…愿意,”
坚不可摧的心底防线被那吻那话语彻底摧毁,我兀自潸然,泪如雨下,将人儿搂在怀里,不愿放手,生怕这人后悔,又脆生生开了口。
“白卿离,你可后悔,”
又怕她真说后悔,玉手竟捂住她的嘴,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傻傻地绽开了笑颜,静静地吹着湖面袭来的怡人的风,笑靥如花,
妺嫔白卿离感受着脖颈间突然而来的湿润,垂下的墨色眸子一瞬间加深,宽大衣袖下的手猛地握住她的手指,与之十指交缠,脑海里不知为何忆起师傅所赠之语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
情深不寿……
敛眸掩去眸中暗沉,缓缓退出人的怀抱,看着她泪眼婆娑,不由得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环抱住她的肩头,倾身吻去她脸上泪珠,微凉的液体在舌尖泛着酸涩,顺着咽喉一路向下,烙进心底隐隐升起几分疼意。闭目将额头贴着她冰冷的额头,似是想要把她暖热,良久才如有若无的发出一声叹息。
尽我所有,倾我所能。
定当护你一世周全。
楚倾歌小憩片刻,起身梳妆,百般无趣的玩弄着手上的玉镯,忽的,似是想到什么。唇边浮上一抹冷笑,幽幽道“去,把那贱女人生的杂种给本宫抱过来”
接过那孩子,捏了捏那圆润的脸蛋,手感倒是不错。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眉头一紧,手上的动作也加重了几分。“哇哇哇”哭得渗人。
至冷宫。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跨了进去。脸上流露出嫌弃之情,得意且怜悯道“堂堂贤妃,怎会落得这般下场?这日子过得,寒碜”重重掐了一把那杂种,婴啼声回荡在冷宫之中。
姬络没有心思打量冷宫的破败萧条,一心沉浸在自己明明刚为皇上诞下了一子,不但未曾受赏,还被打进了冷宫。而曾经被自己欺负的小嫔,却一跃成了四妃之首的淑妃的愤恨心情中。
想想自己那不过刚刚满月的孩子,更是觉得心里钻心的疼。
就在沉浸在悲伤痛苦中之中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个让自己恨的牙根痒痒的女人淑妃,抱着自己的孩子婷婷走来。
还未言,便听着她的嘲讽,刚要与她对恃,却见她毫不留情的掐了自己的孩子一把,心疼不已,心中火气更盛,怒骂道:“淑妃,你个恶毒的女人,连个孩子都不放吗?”
说着,便要扑过去抢孩子。
楚倾歌冷笑一声,一脚踢开对方。玉手抚上孩子的脸“这小脸,长得真精致,就是可惜投错了胎,这一生,注定被人踩在脚下”
“放过?贤妃娘娘,当初你仗着帝宠羞辱我时,怎么没想过放过我呢?现在叫我放过这杂种,你不觉得可笑吗?”缓缓蹲下身子,把孩子搂紧了些,挑起对方的下巴,清澈的眼眸里不免多出几分厌恶。
轻哼一声,把对方甩开,挑眉淡笑“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对,我是恶毒,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姬络不察,摔倒在地,又马上起身,理了理凌乱的仪容,尽力让自己不显狼狈。
又拿出素净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刚刚被碰过的肌肤指着那人,嫌恶的吐出一个字,“脏”。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我定在那时便想办法除了你,又岂会容你现在这般对我”冷哼一声,咬牙切齿。
终于冷静下来,深深的望着那人,冷声道:“你说我曾欺你,这点,我认,你若恨,若想报复,冲我来便是,伤害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楚倾歌,“冲你来?你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你的孩子才是真真正正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冷眸轻瞥,凌厉的目光扫了对方几眼,不屑的摇了摇头。
母债子还,这句话未必没有道理。我本无欲无争,就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变成现在这般蛇蝎心肠?手上沾满鲜血的感觉,不好受。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拎起那孩子,高高举起。蹙眉,看了看那孩子,睡得正熟。
姬络瞅见那人举动,失声惊叫,“有什么冲我来!求你不要伤害他。”
慌不择路,连滚带爬靠近那人紧抱其大腿,“求求你,他才刚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