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乌轮渐升,日值中天,斜阳映入飞檐,清瘦脸颊被艳阳染上暖暖光晕,袖袂当风,衣带飘飘。“近日阳高热,快回去罢,别惹了暑气,到时身子难受,少不了吃苦药。”看她姿影远去,过刻也便回了殿。浅寐眉间气韵怠懒,糊涂睡去躲夏乏。鸢苓夫人姜卿媣
晨间的微风颇是寒冷,冰雪消融,月殊递来汤婆子,握在手中感受冬末的温暖,披着毛绒薄毯,且透过窗棂望着外头的寒梅,这般躺着也颇有惬意。
抚着滚圆的肚子,感受着肚内小孩微微的踢动,玉指微微拂过,低下头去轻轻笑着,带着慈母的目光,且就这么坐着。
“你啊你,颇是爱动了些。可比你哥哥那时,更是活泼。”
忽的是有些疼痛,虽是并不剧烈,心中却是突的一动,莫不是要生下。让月殊去请稳婆候着,以防万一。
稳婆
在瑶光殿小房暂且住了一月,因是高位夫人,吃食倒也是不短缺,只想着能为她接个健康孩子,得个赏赐为家中谋福利。却是听夫人有道是肚子疼痛,上次也是自己接生,想来她并非是初为身为人母,懂了许多。
“月殊姑娘先请。”
同月殊来至主殿内房,看她尚是平静,便是立在那处粗略作了礼,总归是未正经学过,看来只是有些好笑。
“参见娘娘,您是觉着些什么不妥之处了吗?”
鸢苓夫人姜卿媣
略略抓紧了软榻扶手,让月殊将自己扶到床上,堪堪躺下后,只觉着疼痛愈发剧烈,额上冷汗愈发变多。月殊从一旁递过水来,微微饮一口,眼中似是含了水雾,去看稳婆只觉不太真切,语气虽是温柔的,只是有些颤颤。
“本宫这疼痛出了,觉着同上次有些相像,你先坐下便好,若是真要生了,你没了力气可不好。”
吩咐完稳婆,让月殊给她搬了凳子,自个儿自顾自接着,让月殊听着。
“你去小厨房做些吃食,若真是要生,生完也得补个神识,看看我的皇儿。一轩是个男孩子,那便来个女孩让他护着,也是不错的。”
稳婆
手紧张的搓搓,月殊搬来凳子,赶紧是道谢,便是坐下了。眼神也不敢四处瞄着,便只是看着床上的女子,虽是怀着孕,可面容仍是娇美,仍是个纤巧的美人,自是能看出幼时便该是美人坯子。
“奴婢谢…谢娘娘,娘娘长的真是好看,奴婢…”
未说完,才觉着是失言了。赶忙跪下,连连磕头,冷汗直是流下。平日也不侍候这位,只觉着宫中高位皆是些狠辣的,心中愈加发慌。
“娘娘饶命,奴婢未想太多便出了口,是奴婢的错,求您饶了奴婢。”
额上已是有了红印,却是不敢起身,瑟缩的跪在那处,仍不敢抬头。
鸢苓夫人姜卿媣
轻眨了眼,滚烫的泪珠落下,方是知晓水雾是眼眶的泪,听着稳婆恭维的话,蹙了远山,只觉着是个油嘴滑舌的,刚是打算斥责,却是看她跪下,许是慈母心,抿了抿唇笑了。
“无妨,你且起来吧,本宫也要为孩儿积德,若是罚了你,岂不是伤了孩子的德。”
揪着被子捂着肚子,微微呻吟,是此觉着这孩子要出来了,撑着身子,低声唤着月殊稳婆。
“稳婆,本宫,本宫觉着要生了。”
阵阵喘息,不让自己乱了气息,看着稳婆匆匆过来。
稳婆
跪在那处意识已是迷蒙,只觉着是要求饶。本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却是听她饶了自己,心里松了口气,立起身来连连道谢。
“奴婢谢过娘娘,谢谢您的孩子,奴婢会为您们祈福。”
刚是回神,却是听她低低喊着,赶忙上去帮她顺呼吸,撩开她的下裙,帮她顺着孩子,且看到孩子的头出来。
“娘娘努力,奴婢已经看到她的头了。”
让月殊给她递了白水,补充水分,一声声嘶喊下,终是用剪刀剪了脐带,用毯子抱来孩子,跑下去清洗。
“恭喜娘娘,是个女孩儿。且等奴婢将她清洗完毕,就给您送来。”
鸢苓夫人姜卿媣
几般疼痛夹杂,一声声嘶喊,嗓子已是沙哑,喉间亦是涩涩,朦胧间听到稳婆让月殊递水,倒也是个细心的。不过片刻的意识,又被疼痛掩过。过了半晌方是出生,急急喘着气,听着稳婆的话,挥了挥手,让月殊送来吃食,补充些精力。
“本宫这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真是运气好。一轩这下可有个妹妹了。”
片刻小儿回来,刚出生的孩子偏是皱的一团,跟一轩生出一般,仔细看眉眼却是同陛下几分相像,倒不如女子娇媚,多了几分硬气的柔。
“稳婆先下去,月殊将备好的礼给她就好。本宫自己同孩子待着。”
稳婆
出去将孩子用清水冲洗,虽是红通通的一团,依稀眉眼也是同寻常孩子不同,应是有了自幼的美人模样。怀在小袄里,急急跑回内房,递与娘娘。
“娘娘你瞧,这可是个小美人儿。同九皇子一道,都是好看的人儿。”
看她浸在孩儿的喜悦,同月殊一道出了内房至小房,月殊送来几袋钱财,另还有几个华贵的首饰,向月殊作礼。取出两袋钱财,一支玉簪给她。
“奴婢谢过娘娘恩德,谢过月殊姑娘。这是给您的谢礼,还望莫要嫌少。”
看月殊出去,才是坐下,用嘴咬了咬钱袋中的银子,喜笑颜开,开心的收入袋中。
鸢苓夫人姜氏于贞崇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