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斗灯大会,有人为博红颜一笑,点了花灯一万盏,铺了一条人间银河,带着所爱之人上了城楼,撒糖如雨,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一夜,许多人吃到了糖,可发糖的人,却坐在城楼上喝着酒,一问一答,恰似当年。
宝珠问秦三才道:“你哪儿来的钱啊?”
秦三才一笑答曰:“与人一起做生意赚的。”
“做什么生意啊?”宝珠与秦三才背靠背而坐,喝着荷花酒,望着天上绽放的绚烂烟火,勾唇一笑又问:“不会是贪赃枉法了吧?”
秦三才喝一口酒,望着他点的一万盏花灯,笑意温柔道:“送你的礼物,又怎敢让它沾上污浊?”
“那是怎么赚的啊?”宝珠回头看向他,他这几年的俸禄,也点不了一万盏花灯啊。
“与德州史家家主史奇一起做丝绸生意,这五六年里可没少赚钱。”秦三才的画技非常好,擅长画花鸟蝶鱼,史奇又擅长调色,就在西陵尊大婚立后那年,他们二人联手,做了一件火红的凤穿牡丹凤袍,得到了不少赏赐。
其中绣金凤的丝线,便是用黄栀子果实染的,为了提取最亮眼的黄中带红颜色,他们当初可是忙了一个月,最后才染成了这批丝线,绣了凤袍上的金凤凰,远比金线刺绣的更细腻华美。
皇上当时一高兴,赏了他们一人五百两黄金,再加上他这些年与史奇和金雁楼合作赚的钱,还是足以给她铺就一条人间银河的。
“你这是太傻了,当初我不懂事的一句童言,你也能拿来当真,花了这么多钱,你就不心疼啊?”宝珠是心疼了,这么多钱,就点灯一场,一夜就没了。
想想,她就为他肉疼了。
“钱挣来就是用来花的,如果它无法为人带来快乐,人又为何要累死累活去赚钱?”秦三才是读书人,他对钱并没有太重的yù_wàng,他想要的只是完成对她的承诺,看到她在看到那些花灯亮起来时的笑颜,他心里便是满足高兴的。
宝珠伸手拉着他,从城楼上跳了下去,一手拎着酒坛,转身倒退而行,灯火下,她笑靥如花,眼中好似有星星在闪烁,忽然止步抱住他,在他耳边轻笑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年,三才表哥~”
秦三才这位正人君子,也被她这样柔声轻语撩的伸出手搂住她楚楚纤腰,带她飞上天,飞掠人间银河之上。
“是探花郎啊!”下面有一牵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伸手指着他们笑喊一声。曾记多年前,秦三才与榜眼、状元郎一起打马走过长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知迷了多少女儿心。
当年的娇笑少女已嫁做人妇,可她们依然忘不了那一年,跨马游街,青衫戴红花的少年探花郎。
“西陵龙辰,你给本小姐站住!”一名鹅黄襦裙的姑娘,手里拿着一把鞭子,追着一个上蹿下跳的黑衣少年郎,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犹如在追杀自己的杀父仇人。
“厉晴夏,你可是书香门第世家的大家闺秀,你不觉得你这样追着哥哥挥鞭子,很有失你名门淑女的身份吗?”龙辰已经快半年没回来了,谁能想到一回来,准备搭讪个窈窕淑女,就碰到和小姐妹来逛斗灯会的厉大小姐手里了啊!
“西陵龙辰,姑奶奶今儿就要废了你这个纨绔子弟!”厉晴夏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样貌和脾气,那叫一个爆啊!
“姐姐,姐姐!”一个约莫九岁的小男孩,带着婢女仆人那叫一个在后头追的辛苦。呼!姐姐怎么就和这位镇国王府的三公子仇深似海啊?每次遇上都会发生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
宝珠可算是见到这个弟弟了,混蛋小子,她都回来多久了?这小子愣是没给她露面。
“宝珠!”秦三才是拉都没拉住,只能摇头无奈的跟了上去。
“哎,熙皇叔,你瞧!那是不是辰皇叔啊?”西陵恒他们一群就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今儿又凑在一起了。
龙熙望向不远处,灯火阑珊,哪里可不是被三个大小女人围着暴揍的龙辰吗?
“走,咱们去瞧个热闹!”西陵恒他们几个最喜欢看龙辰挨揍了,谁让这小子如此之坏,西兰城差不多大小的未及笄的姑娘,几乎都被这小子给迷的神魂颠倒了。
正应了曾经有人给他算的命——命犯桃花,是缘是劫。
“喂!你们适可而止啊!再打我,我可要还手了啊!”龙辰一般都会秉承君子之风,绝对不出手打女人。
也是因此,他每次都被人追,有的要死要活嫁给他,有人就像厉晴夏这样的,见面就对他要打要杀。
“你这个混蛋,连本公主都敢调戏,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蓝之猗可一点不像她温和儒雅的父亲,也不像她冷若冰霜的母亲,脾气爆的就像炮仗,噼里啪啦能把你炸的粉身碎骨。
“我哪里知道你是谁,不过是看你眼睛漂亮,请你喝杯酒而已,你用得着给我脖子上挠三条血痕吗?”龙辰双手捂着耳朵,这两个姑奶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吧?哪有打人揪耳朵的啊?
“你个臭小子,打小不学好,长大还学会花心了是不是啊?”宝珠伸手戳着他脑门儿,她也最觉得这个弟弟很欠揍的,他们家就没有多情种,就他一个花心大萝卜,到处招蜂引蝶,哥哥为了他,还没二十岁,都愁的唉声叹气像个小老头了。
而他呢?死性不改啊!
“姐,你是我亲姐吗?有你这样联合外人揍自己亲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