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声呵斥,江远山大步走来。
大夫人终于收了手中的鞭子,理直气壮地喊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
“胡闹!这是干什么呢?!”不等她说完,江远山又怒斥,“这是什么?不知痛痒的山石吗?你这是不闹出人命不罢休啊!”
江远山走到江离人母女身旁,扶起江离人。
“阿离你没事吧?”问完,他转身目瞪一旁的下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老爷!”大夫人气得跺脚,“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锦州的花满楼里,做了多少年的风尘女!”
江远山怔了一下,又看向孟三娘,问:“三娘……此事可真?”
孟三娘满眼泪花,无力摇头,“老爷,我不是……我没有……”
“还狡辩!老爷您要是不信的话,可让人前去锦州花满楼探个究竟!我是那种胡诌乱道的人吗?”
“老爷!王府来人了!”。
这时,管家行色匆匆从前院的方向赶来,人未到声先至。
江远山神情紧张,“谁?昭南王亲自登门了?”
管家:“没见着昭南王,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郎,就是上回自称是昭南王的贴身暗卫的那个。”
江远山点点头,“你先去倒杯茶让他等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一副愧疚又讨好的样子对江离人说:“阿离,你先回屋等着大夫过来。今日是大夫人的不是,回头爹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老爷……”大夫人当真是不会察言观色。
“你闭嘴!”江远山怒瞪大夫人,“王府的人都上门了,你还想怎么闹?!”
那日烧尾宴上,江远山看得出来温东言对江离人颇为欣赏。现在江远山只想好吃好喝地将她哄着,哪想这大夫人思想竟这般迂腐,真是妇人之见!
江离人被孟三娘搀着回到了卧房,孟三娘小心翼翼地褪下她的衣服。
“阿离……”孟三娘看着江离人背,心痛不已。
女儿原本白皙光滑的背部,现在爬满一条条丑陋无比、触目惊心的鞭痕。女孩子身上若是留着疤痕,十分难看不说,还极有可能遭夫君唾弃。孟三娘泣不成声。
“娘……别哭,就是打几下而已。我以前在离恨崖也没少被师父揍,扛得住。”江离人趴在软榻上,将脸埋在锦枕上。
“胡说八道……”孟三娘抽泣道,“你师父疼你,哪次舍得对你动真格?也不知道这个伤会不会留疤……可真是心疼死娘了……”
江离人一动不动,说不疼是假的,现在她侧过脸就能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鞭痕。如今寄人篱下,只不过是为了保护母亲,江离人才甘愿如此被她们作践。
“娘……你这个性子能不能改改?”江离人声音微弱,语气却十足认真。
“你个白眼狼,娘不是真的十分难过了会一直这样哭哭啼啼的吗?”
“我不是指这个,今天大夫人对你这般不尊重,你怎的就一声不吭地做个任她宰割的鱼肉?”
孟三娘眼神一黯,无声长叹,“阿离,你是你爹的女儿不假,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娘知道……你不是很喜欢江家,但是娘呢,也盼我阿离将来能有个好归宿。”
“娘……你是不是觉得嫁入豪门就是个好归宿?”江离人的手有些发麻。
孟三娘:“并非,可你要嫁的是昭南王,娘自然放心。”
江离人用困惑的余光看向孟三娘,“说得好像你从前就认识昭南王似的……你就知道昭南王是个好人?”
前世也是这般,江离人跟孟三娘说自己喜欢杨晋不愿嫁温东言的时候,孟三娘气得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
“你啊……话多过茶,少说点,歇会儿。”说完,孟三娘倒了杯水过来。
时过不久,婢女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
孟三娘问:“放盐了吗?”
婢女低着脑袋,“没有……厨娘说盐不是廉价品,不给放。”
孟三娘态度难得强硬一回,“不行,你去给我取些盐过来,就说是老爷吩咐的,不信的话让她亲自去询问老爷。不要耽误,快点。”
“是。”
江离人“嘶”了一声,孟三娘忙关切道:“怎么了?哪儿疼?”
“没……没事。”
她就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了,脖子酸疼。
“一会儿大夫就来了,没有盐水就算了。”江离人又道。
“娘不放心,这外头的庸医多了去了,还不一定知道要用盐水清洗伤口比生水好。”
没有多少人知道用盐水擦拭伤口的好处,这方法还是从江离人的师父枫无涯那处学来的。
江离人不回嘴,就由着孟三娘来。
几番折腾,江离人身上的鞭伤总算是都受过了盐水的洗礼,背上隐隐约约还余有火辣辣的感觉。
“伤在你身,痛在娘心……下次别这么傻了。”孟三娘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
“娘,你也设身处地为我想一下,伤在你身我心就不痛了吗?人就是喜欢欺软怕硬,你越是习惯逆来顺受,她们就越是得寸进尺,知道了吗?所以,为了避免今日的事情再度发生,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哪怕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答应我,好吗?”
只要还在长梅山庄一天,江离人就免不了要担惊受怕。母亲的性子太过善良,她必须想办法敲响母亲的警钟。
孟三娘愣住,她们才来永安城不过半月有余,她的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