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板娘没再说话,何兮母亲盯着那个小孩,笑容和蔼,“哎,这小孩长的真像我儿子。”
胖小子嗖的一下钻到妈妈身后,隔壁老板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那架势好像下一秒,何兮的妈妈就会把她的宝贝儿子给弄没似的。
何兮妈妈安慰她,说,“没事,你别害怕,我现在没犯病,我不激动不紧张就没事儿,就是不能和人吵架,吵架就要犯病的。”
隔壁老板娘一把将儿子夹在怀里,坐在椅子上背对何兮妈妈,一句话不再同她说。
何兮拉着一大包服装赶到自己的摊位时,正好看到母亲对着隔壁老板娘的背影翻白眼。
她累的直喘,以为母亲被欺负,掐着腰问,“怎么了妈?有人欺负你啊?”
她踢了一脚包裹,转头就要找隔壁老板娘理论去,母亲一把拉住她,“别吵架,妈没挨欺负。”
她趴在何兮耳边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一遍,何兮一边听一边笑,差一点就乐得捶匈顿足。
母亲去挂衣服,她坐在台阶上吃晚饭,虽然饭菜冷了,但味道是真好。
何兮觉得自己现在过的简直是神仙日子,如果不是后天下午收债的又要来,她还能更幸福一些。
晚上收摊时,她把钱和卡都给母亲,让她去存钱。
母亲不要,把何兮的小腰包塞回她的怀里,“我不去,你去吧。”
“你去!”何兮推她,“我收摊,你去!快去!密码是何来的生日!”
母亲去存钱了,何兮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放心,偷偷的跟在后面,站的远远的,看她在存取款机那里排队,然后存钱,再回来,她飞快的跑回摊位旁,稀里哗啦的把东西拆掉,凑合着绑在一起。
这次她真的改邪归正了,何兮想。
回家的路上,母亲对她说,“我在医院附近找了一份钟点工,一个小时三十块钱,每天上午去收拾屋子然后做饭,当天结算工资,一个月下来也有两三千,多少能给家里分担一点。”
何兮眼眶一阵阵发烫,她挽住妈妈的手臂把头枕在她的肩膀,呼吸的白气在面前一团团散尽,她叹息,说,“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我们每个人赚一点,很快就会把钱都还完了。”
她们爬到六楼,发现通往天台的铁门开着,何兮咦了一声,紧接着看到那只巨大的阿拉斯加从门外走进来,这个庞然大物耀武扬威的从她身边经过,何兮和母亲一起趴在墙上一动不动,确定它下去不会再上来后,一起拔腿往天台跑,嘭的一声关上铁门。
何兮拍拍匈脯,说,“这也不知道谁家的狗,总来天台,长的好吓人,上次把何来吓的哇哇叫。”
母亲也长出一口气,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家里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
“啊!”何兮尖叫一声,一把将母亲拉到身后,家里黑洞洞的没开灯,门却这样阴森森的被打开,现在已经将近夜里12点,想想都怪瘆人的。
门口站个高大的男人,她定睛一看,比被狗吓的还严重,把匈口拍的砰砰作响,“哥!你怎么不开灯!差点被你吓死!”
母女在身后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小心而畏缩的看着何年,几不可闻的叫了一声,“年年。”
何年抬手拍在墙上,点亮客厅鹅黄的灯光,迈出家门,面色冷清的跟这深冬的半夜一模一样,“谁让你滚回来的?”
“何年!”何兮护着母亲,“她能回来不好吗?”
“好个屁!”何年无情的大吼,气冲冲的转身回到何兮的房间里,把他刚刚整理好的属于那个在他们生命里来来回回的女人的行李拿出来,扔到门外,“滚!”
何兮回头看看母亲,她缩着肩膀捂着嘴巴无声的流泪,一句话都不敢说。
何兮捡起行李包,走到何年面前,轻轻扯他的手臂,“哥,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拿我当你哥吗?你以为你赚钱养家你就是老大了是不是?”他伸手在何兮头上扒拉一把,力道再大一点就算打了,母亲在几步之外看着,不敢上前,只敢小声的说,“你别打她……”
何年嫌恶的瞪过去,“我在管教我妹妹这是我的家务事,轮到你个外人管!赶快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何兮扯他的袖子,来回晃,“哥,哥,你别这样,妈妈好不容易愿意跟我回来,现在白天有人照顾姑姑和何来,她还给我做饭吃,陪我去摆摊,她有存款,都交给我了,真的!”她拍拍自己的口袋,“她不会走了,我跟你保证!”
“你信她?”
何兮坚定的点头,“我信,她是我妈。”
何年生气,又扒拉她的脑袋一下,“蠢货!你忘了你发烧烧的快死了的时候,她逃跑了连家里最后一毛钱都拿走了?要不是她不负责任,你用的着养何来,用得着背二十多万的债,用被爸拉去卖给那个秃顶的老男人吗?你真是记吃不记打!给你两口热饭你就忘了自己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何年的话让何兮和母亲同时如鲠在喉,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再说话。
何兮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禁发抖,她说,“那怎么办呢?我们不能不要她了呀……”
“她能不要你,你为什么不能不要她?”他拉着何兮进门,反手就要关门,“你还让姑姑和何来瞒着我,何来才几岁,他懂什么叫保守秘密?我看你是想挨揍。”
何兮按住门不让他关,“别啊,哥,你别这样,发过脾气就算了,这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