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长子乔致远性格木讷,虽一直跟随在乔博年身边学习经商之道,如今却仍是难当大任,反四姨娘生的两个儿子聪慧俊秀,颇得乔老爷的喜爱。于是厉氏更是将高夫人恨到了骨子里。
原本高夫人牢牢把持着乔家的内宅,二姨娘与四姨娘再如何作乱也不可能翻了天去。却不料世事弄人,高夫人突然暴病而亡,登时打乱了乔家内宅微妙的平衡。
厉氏与四姨娘张氏都晓得,只要能被乔老爷扶正成了继室,自己生的儿子便成了嫡子,即便地位依旧比不得乔致宁,将来分家时也能分得一大笔财产。
厉氏与张氏于是寻机而动,在内宅里勾心斗角,对乔博年加意逢迎,只盼望着能让乔老爷遂了自己的心愿。
如果不曾尝到过富贵的滋味儿,便不会想到过去的平民日子如何难以忍受。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令厉氏忘了自己是谁,她被满目金玉蒙了心窍,被下人仆妇们的恭维奉承裹住了眼目,她膨胀的内心在高夫人逝去之后猛地暴涨,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要的更多,不仅仅是可能到手的一大笔财产,她想要乔家的全部。
于是,厉氏在无意间见到四姨娘为七哥儿请来的西席先生吴榛名时,心中又生了一计。
厉氏买通吴榛名,令他想方设法勾引乔家大小姐乔致静,又将在乔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彩镯和两个小丫头先后收买,许以利益,更答应彩镯以后会让她给大少爷乔致远做妾,便开始了她长达两年多的精心谋划。
若是高夫人尚在时,没有人敢将主意打到乔致静与乔致宁身上去,哪怕他们姐弟俩都是副天真的性子,在乔府内的地位都无可动摇。可在高夫人逝去,整个内宅被厉氏与张氏牢牢把控,当年高夫人留下的心腹嫡系被先后清除出去了大半的今日,厉氏有这个胆量算计乔家的嫡子嫡女,何况,她心知肚明,乔老爷对乔致宁有多么厌弃,连带着对乔致静也不怎么喜欢。
如果事成,不但高夫人的一双子女要遭殃,便连四姨娘也会被她算计进去,届时,整个乔家的财产势必会落到厉氏手中。
事情的发展一如厉氏所想。乔致静果然上勾,开始与吴榛名私下偷偷交往,虽然有过一番挣扎,乔致静最终还是在婚礼前答应了与吴榛名私奔。厉氏得悉后立即令心腹暗中配合,顺利将这一对小鸳鸯“送”出了乔府。
第二日事发,勃然大怒的乔老爷一面令人出去寻人捉拿,一面差人去向府探探对方的口风,道是乔家大小姐身染微恙,若是能将婚礼宽延几日,或许还有挽回一切的希望。只可惜向府主母态度明确,还不待来人将来意点明已是一口将后路堵死。那人无奈,只好敷衍几句,狼狈回府。
乔博年无计可施,只好将主意打上了已到了议亲年龄的乔家三姐儿乔致莹身上。
乔致莹亦是四姨娘所出,闻听此事心中是千万个愿意。毕竟向家非同普通人家,即便是代嫁也是好的,庶出的女儿可以高攀到向府中做正妻,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且一旦事成,四姨娘的身份势必水涨船高,被扶正为继室也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张氏尚不晓得,这一切都在厉氏的算计里。
乔致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名叫鹦哥儿,早年其母曾受过厉氏的恩惠,只是知晓此事的人极少。厉氏携恩求报,又许以重利,鹦哥儿便答应了。
于是这丫头便在乔致莹耳边道:听说向家大爷是个性格暴戾的,对下人们经常非打即骂;相貌平平又爱男人,当初之所以离家七年不肯回来,据说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如今大小姐不肯嫁他跟人跑了,三小姐这么好的人儿,若是嫁了这么一个男人真是不值!
乔致莹本就因这突如其来的一桩亲事心中惴惴,加之鹦哥儿一天到晚地在外“打听”向家之事,回来后便添油加醋地一通胡说,将向景行贬得不成个人样儿,深居闺阁的乔致莹居然也就信了,于是生了叛逆之心,跑去与四姨娘哭诉着不愿意嫁给向景行。
四姨娘自然不肯,又将鹦哥儿叫去训了一通,令她好好看顾着主子,别生了什么事端。一通打压之后,乔致莹方才安顿些。
本来乔致莹就是个性子莽撞的,又不怎么明白事理,四姨娘这几年过得舒心,连带着乔致莹也骄狂起来,这刻虽被母亲压制,到底不肯甘心,鹦哥儿便趁机在旁边嘀咕,道:祠堂里还关着个宁二爷呢,长得与大小姐那般相像,干脆让他代嫁不就没有三小姐的事儿了么?
再说了,即便是事情闹出来了,我们乔家这样的富贵人家,那向家又能拿我们如何?不过赔些银子把宁二爷退回来便罢了,又有什么损失,三小姐也就不用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赔进去了。
乔致莹听罢先是斥责鹦哥儿糊涂,这么荒谬的话也说得出口,到得后来,居然也动了心思。眼见着第二日就是婚礼,想起乔致宁的天真简单,又省起乔老爷对他的冷淡,乔致莹终是横了心,一不做二不休,就打算依了鹦哥儿之计行事。
于是当夜鹦哥儿在三姐儿的“授意”下,与一早便被买通的婆子丫鬟联手将乔致宁弄晕弄哑,自祠堂里弄了出来,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