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伯金卓,带领家族成员前来迎接。
这还是几个月来他的第一次露面,和之前相比简直换了一个人。
足足瘦了二三十斤不止啊。
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走路的时候都在颤颤巍巍。
原本光洁的额头,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条皱纹出来。
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三分之一。
不容易啊,就岳父大人这幅姿态,花费沈浪好长的时间呢。
但是效果超级赞啊,和之前玄武伯比起来,只怕老了十岁都不止了。
这幅惨状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咳,咳,咳……”
寒风稍稍一吹,玄武伯便激烈地咳嗽。
夫人苏佩佩无比心疼,又给他加了一件大氅。不过此时他枯瘦的身体,仿佛连一件衣衫都要将他压倒了。
之前还有人怀疑玄武伯金卓是装病,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装的啊。
这幅凄凉的模样,又哪里是装得出来的。
不过想想也正常啊,刚刚赢了金山岛之争,金氏家族本还意气奋发,还觉得家族的危机瞬间解了。
却没有想到晋海伯唐仑卑鄙无耻,竟然将金山岛交给了海盗王仇天危。
金卓伯爵非但没有得到金山岛,反而损兵折将,丢盔弃甲。
金山岛之争赢了非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还加速了灭亡。
关键举国上下,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之前玄武伯几次上奏折请国君出兵剿灭海盗,结果一无所获。
反而是一种人纷纷扑咬上来。
祝文华欺压上门,六王子欺压上门,池氏家族欺压上门。
百年盟友薛氏家族关键时刻又来退婚,狠狠捅上一刀。
甚至连林默一个小小商人,都能扑上来咬一口。
受到这样巨大的打击,任何人都承受不了啊。
在这种绝望之下,玄武伯金卓能够城主没有死去,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卓,拜见王叔,拜见六殿下,拜见诸位大人!”
玄武伯带领全家人,弯腰行礼,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真是让人心酸啊。
接着,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宁启王叔望向金卓伯爵的目光有些复杂,叹息道:“玄武啊,几月不见,何以至此啊?”
玄武伯凄然一笑。
宁启王树道:“我当日明明和你说过,金山岛之争你家赢了不是好事,你应见好就收的,结果你偏不,否则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啊。”
玄武伯金卓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然后,他朝边上一站道:“诸位,请吧!今日不管有什么刀子要捅向我金氏家族,尽管来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色变。
你玄武伯竟然说得如此chì luǒ,那一会儿就不要怪我们无情了。
…………
玄武伯爵府的大厅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
左边坐着玄武伯金卓,夫人苏佩佩,沈浪,金木兰,金木聪。
一家人真是整整齐齐了。
呸!
一家人真是完完整整了。
这次沈浪难得没有穿他奢华之极的锦袍,而只是穿着一身黑色布袍,仿佛感受到了金氏家族的末日降临。
长桌的右边,坐着隐元会长老舒伯焘,使者舒亭玉,还有一种隐元会成员。
王叔宁启,六王子宁景,户部尚书,御史大夫,天南行省大都督祝戎,这五个大人物作为见证者和裁决者。
隐元会舒亭玉道:“玄武伯,令尊金宇当年为了消灭海盗亡仇天危,向我隐元会借贷了一百万金币,雇佣了三千武士和一整支舰队,可有此事?”
说完,舒亭玉拿出来当年的借贷契约。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金宇伯爵的签名和yìn zhāng。
玄武伯金卓道:“没错!”
舒亭玉道:“后来因为战术失误,令尊金宇伯爵率领的军队全军覆灭,当然这略过不提,这份借贷契约时间为二十年,连本带息一百七十万金币,可有异议?”
玄武伯金卓道:“没有异议。”
舒亭玉接着又拿出了一堆账本,道:“这些都是金卓伯爵近二十年来所有的还款记录,一共归还了一百万金币,如今还欠七十万金币,可有异议?”
玄武伯摇头道:“没有异议。”
舒亭玉道:“如今二十年契约已经到了,金氏家族需要一次性还掉七十万金币。一个月前我曾经来过贵府,沈浪姑爷说家中已经无钱,无法归还,对吗?”
沈浪点头道:“对!”
舒亭玉道:“这话,需要玄武伯来回答。”
玄武伯金卓道:“对。”
然后,他再一次发出激烈的咳嗽。
夫人苏佩佩赶紧上前,轻轻拍打丈夫的后背,眼泪直接涌了出来。
玄武伯金卓用丝绸手帕捂住嘴咳嗽,足足好一会儿后,咳嗽方才平息下来,但是低头一看,那雪白的丝绸手帕上一片嫣红。
吐血了!
夫人苏佩佩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
所有人见了都心中叹息,这玄武伯恐怕命不久矣啊,或许今天就会死在当场。
他可是金氏家族的擎天玉柱,若他死了,那金氏家族毁灭崩塌的速度就更快了。
舒亭玉道:“二十年前,金宇伯爵签订这份接待契约的时候,是用望崖岛作为抵押的。如今二十年期限已经到了,贵府还不出这笔钱,所以我们有权收回望崖岛。虽然我们也于心不忍,但是在商言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接着,舒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