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雪之屋出来,洛玉便收到了青蕴师叔的传音,她依其言来到无名山峰峰顶,那儿有一座半年前建造的院落。
院中,古松下,青蕴坐在石桌前喝茶,桌面还有一个只茶杯,茶水半满,茶香袅袅,但桌对面一人居然是站着而非坐着。
那人一身黑袍,鹰目勾鼻,相貌奇特,身上隐隐透出一股特殊的气息,是妖修!
“青蕴师叔。”洛玉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青蕴放下茶杯,微微颔首,“这一位是鹰祖的后辈,他是来向你道谢的。”
“道谢?”洛玉疑惑的望着那妖修,突然觉得他的气息有些熟悉,“你是那胡寅封的妖宠吧?”
“道友所说不错,但我现在已是自由身。当日,老祖与那弩兽宗宗主约定,只要道友赢了胡寅封,便放我自由,所以今日我是特地来向你道谢的。”说着,那妖修走到洛玉身前,郑重行礼。
见那妖修长揖到底,洛玉连忙虚扶一把,道:“此事虽与我相关,但功劳却在令祖,道友不必行如此大礼。”
对方这一言半语虽不足以让洛玉了解整件事情,但也能明了个大概,说不得是鹰祖耍横才得以换来此妖的自由,而那桌面上的一杯茶应是鹰祖喝过的,茶水未凉,他刚刚离开。
“老祖的恩德,鹰衢不敢或忘,而道友的恩德,鹰衢也铭记在心。”妖修没有听从劝阻,却是实实在在行了一礼,这才起身道,“鹰衢自幼被那人奴役,身无长物,不过我曾偷偷截下一物,如今送给道友,聊表谢意。”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碧色竹筒,双手奉上。
洛玉一愣,转头看向青蕴师叔,见他点头,她这才取了竹筒,微笑道:“多谢鹰道友。”
见她收下了礼物,鹰衢舒了口气,似放下什么重担一般,随即向二人告辞,快速离开。
洛玉把玩着竹筒,心中有了疑惑,于是开口问道:“师叔可曾让大师兄传话,让我和候师兄放弃复赛?”
青蕴闻言一愣,抬眼望着洛玉,眼底透出笑意:“我说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如何做。”他摆摆手,“回去吧。”
洛玉依言拜退,心里却认定了大师兄假传‘圣旨’,不过,她明白他只是好意。
将竹筒揣入袖中,洛玉身化轻烟,赶往筑仙台。
台下人山人海,台上青光如织,剑鸣之声直冲云霄,洛玉脸色一凝,居然是侯勇和杜轩在对决。
侯勇身着青袍,浑身透出冰寒,杜轩金纹白袍,神情冷峻,但在洛玉眼中,二人渐渐重合在一起。
“奇怪,二人容貌不是很像,为何我却感觉他们像是孪生兄弟呢?”一旁有名女修跟同伴窃窃私语。
“那青袍男子容貌是赶不上杜公子,但你不觉得他们的气质很像,就连手中的宝剑都是同一款,剑气颜色也一样,我都分不出那剑光到底是谁发出来的。”那同伴点头道。
听得二女的话,洛玉若有所思,目光透过那漫天剑光,落在侯勇手中黑龙剑上,黑色重剑,质朴无华。
这时,一个声音盖过台下的喧哗,盖过台上的剑鸣之声,响彻在众人耳畔:“东域来的小子,你与杜师兄的剑法招数如出一撤,莫非偷学了我昆仑派的剑法秘籍?”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就连上空主席台上的元婴修士都微微变了脸色,只有战台上激战的二人仿若未闻,剑光犀利,划破空间,激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听得此言,洛玉皱起了眉头,朗声道:“只因二人剑法招数相似,便怀疑我侯师兄偷学你昆仑派剑法秘籍吗?我倒觉得,把你的话反过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你,血口喷人!”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我们昆仑派乃剑修正道巨擘,你们那蛮荒之地的功法便是白送,我杜师兄都瞧不上眼”
“住口!”
“朱颜住口!”
两道断喝几乎同时响起,分别传自主席台和战台上。
因这两道喝声,筑仙峰顶突然静了下来,战台上战斗停了下来,台下众人静若寒蝉,一股元婴期威压从主席台上铺展而下,昆仑派掌门越尚祁目光阴沉,落在人群中,依次扫过朱颜和丰箬,哼,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目光又扫过那短发女修,最后落在杜轩身上,朝他微微点头。
收到掌门的目光,杜轩朝主席台拱手致意,而后面向台下众人,朗声道:“杜某所修剑法并非出自昆仑派,而是偶然所得,若我所猜不错的话,侯师弟所修剑法也是偶然所得,并非出自天玄宗。”
对面,侯勇冷淡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杜轩的话。
台下一片哗然,纷纷赞叹二人的好气运,此时再看向那对无事生非的男女,皆目露讥笑。
朱颜咬着唇,委屈的望着台上的杜轩,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但他居然当众呵斥自己,此刻更是望着那贱人,根本看不见自己。
“师姐”丰箬疼惜地看着朱颜,娇美的脸庞上眼泪滑落,他举手欲要帮她擦拭,举了半天却不敢触摸下去。
“我们走!”朱颜一抹眼泪,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头,望着人群中某处,目光狠戾。
人群中,洛玉垂下眼眸,避开杜轩的凝视,随即察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透着杀气,她立即转头看去,看见一朱衣女修扬着头,快步往外走,其后跟着一男修,而周边之人纷纷让路,那张扬的姿态仿若一只骄傲的孔雀。
那便是朱颜吧,玉简中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