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蒲杏被拉着一起上了龙辇。发生这些意外,柏斯鸣自然脸色不佳,全程气压极低,一行人都自觉保持静默, 生怕触了皇上霉头。
蒲杏悄悄地偷瞄他, 见他沉着张脸, 心想也难怪,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头上绿云笼罩, 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受此奇耻大辱,想必震怒非常。
蒲杏想了想, 轻声安慰道:“皇上, 那种人不值得为她生气难过,她又不爱你,犯不着为她浪费心情。”
柏斯鸣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
蒲杏见他有了回应, 立马再接再厉:“庄心钰比较自私, 为人阴险,颇有心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这早早发现她的为人, 也算好事对吧?再说,被绿了也不是你的错, 你没必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气自己……”
柏斯鸣终于开口了, 缓缓地道:“那贱人死就死了, 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蒲杏愣了愣,疑惑地问:“那你是……”
“我在想沅岐。”柏斯鸣叹了口气,“越王罪无可恕,可朕心里还顾念着兄弟情义……”
蒲杏讥讽道:“他干出那种事的时候怎么不顾念和你的兄弟情义?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管不住自己精虫上脑,受到惩罚也是他自作自受!”
不过柏沅岐最后关头挺身而出,不畏生死也要护住庄心钰的行为,还算他有点担当。
蒲杏叹息道:“皇上若是舍不得,就留他一命好了。越王战功赫赫,贸然杀之,只怕会军中生变。”
柏斯鸣老大不痛快地看着她:“你怎么老是夸他?对了,还有什么叫‘好玩不过嫂子’?她算哪门子嫂子!”
蒲杏深感冤枉:“我哪夸他了,我又不认识他……”
“你还骗我?”柏斯鸣醋得要死,“越王刚回来那天,你就吵着嚷着要见他,还跟他叙旧!说什么以前在相府就见过……”
蒲杏翻了个白眼:“皇上,注意形象!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
柏斯鸣不依不挠:“朕不管,朕心里苦,要亲亲才能好!”
蒲杏:“……”
柏斯鸣凑过来,委屈地道:“看吧,你都没主动亲过我,还说喜欢我……女人都是骗子!”
“男人还都是大猪蹄子呢!”蒲杏一巴掌将他拍开,正襟危坐道,“进城了,到处都是百姓,皇上稳重点!”
祭祀之时发生的惊天丑闻,无人敢在外头乱嚼舌根。
不过柏斯鸣似乎毫不在意,反正干了丑事的又不是他,只管昭告天下:谨嫔秽乱后宫,德行有失,革除所有封号,贬为庶人,杖毙示众。
另外,谨嫔身边的宫女太监也跟着一水儿受罚,贴身服侍的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至于越王柏沅岐……柏斯鸣到底是留了他一命,将他圈禁在府,夺爵并革除一应职务。
至于庄家。
谨嫔的丑事让庄相爷再也无颜立于朝堂之上,主动上折子请辞,以求保住全家上下。
不等柏斯鸣批准,庄相爷的政敌就纷纷冒了出来,势必要斩草除根,毕竟庄家还有个盛宠不断的女儿,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东山再起了呢。
紧接着,许多原本庄党的人临阵倒戈,朝堂之上每天吵的不可开交,闹得人心惶惶。
柏斯鸣一直没有表态,下了朝就沉着脸回了宫,正遇上蒲杏刚醒,不由笑着问:“皇上这是怎么了,耷拉着一张脸?”
刘公公连忙小声地将朝堂上的事儿说了,蒲杏一笑:“我还当什么事儿呢,就这也值当皇上生气。”
柏斯鸣一拍桌子,怒声道:“他们这么抱团要拉庄家下马,无非就是怕朕专宠于你!”
蒲杏挥了挥手,示意刘公公他们退下,坐在他身边淡定地道:“莫非皇上喜欢我是因为相府?”
“当然不是!”柏斯鸣连忙表白,“我说过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这个人……”
蒲杏笑着安抚他:“既然如此,有没有相府,与我何干呢?”
柏斯鸣愣了愣,迟疑地道:“可是有本家支持,你在后宫之中才更能立得住脚……”
蒲杏摇了摇头:“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凭借身后的势力立得住脚的?皇上,现在国泰民安,是不需要您牺牲自己用女人来拉拢权臣的。这宫里头,只有您的宠爱,才可以让人有恃无恐。”
柏斯鸣叹了口气,于心不忍:“到底是你的本家……”
蒲杏根本不在意庄家,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更何况他们也只是把女儿当棋子,皇室之中尚且顾念一丝手足之情,他们冷血至此,就不要抱怨别人的袖手旁观了。
蒲杏微微一笑:“皇上,我不在乎,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吗?”
柏斯鸣一愣,想起了她身上的毒,至今还找不到彻底医治的法子,眼中不由泄出一丝杀气。
蒲杏握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我有你就足够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在意的。皇上,柏斯鸣……我只要你好好的,做一个幸福的帝王,不求你多么伟大,不求你名垂千古,我只希望这天下在你的治理下清明安乐,让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度过短暂的时光。”
柏斯鸣微微动容,却不知为何,听到最后那句话,控制不住狠狠皱眉:“别胡说,我们一定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蒲杏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脸,眼中流露出一丝感伤,喃喃低叹:“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如果有一天……”
“别说了!”柏斯鸣突然抓住她的手,冷着脸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