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暴雨骤降。
银龙划过天际,把昏暗的山洞照得十分明亮。震耳欲聋的声响,惊飞了树林中的一群鸟雀。
同时,冷凌羽也被雷响惊醒,他环顾了一下漆黑的四周,借着一闪即逝的闪电,他仍能清晰地看见冷幽风的模样,一抹深深的恨意随之从心底冉冉升起。
“冷幽风,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冷凌羽保持着十足的警惕,冷漠地问道。
“羽儿,你终于醒了!”冷幽风无比惊喜,因为他终于救回了冷凌羽。“这里是五华山脉的一个山洞,外面正下着雨,所以我们暂且躲一躲。”
“我还没有死吗?看来我的生命还未走到尽头,连阎王也不收我了。”冷凌羽自嘲道。
“羽儿,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冷幽风紧紧地缠着对方不放,而脸上则充满了坚定。
“呵!生死自有天命,可不论到你主宰。”冷凌羽正欲推开冷幽风,但伤口上地疼痛却使他咬了咬牙。
“羽儿,你不要乱动,因为你的伤还很严重。”瞧见少年那张苦涩的脸,冷幽风随之安抚道。
“我不用你管,你赶快给我滚,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你!”冷凌羽不让对方触碰,而他正打算离开山洞。
“羽儿,羽儿!”冷幽风牵住对方的手臂,硬是不让对方离开。
“你干什么?快放手!”冷凌羽用力地甩开对方的手,而自己则一边搀扶着石墙,一边走往洞口。
“羽儿,你现在伤势严重,还能去哪里?你这样做,不仅是在折磨你自己,而且也在折磨我!”冷幽风挥泪道,往日的事,已事过境迁,他对此充满了懊悔。而他同样不好受,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不知为何,一旦面对着冷幽风,冷凌羽便会觉得痛苦难受。倘若说对方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为何内心会如此悲痛。倘若说对方是自己的生父,那为何对方又会忍心痛下杀手。
“羽儿,不要再逞强了,就算你要离开,也要等到伤势痊愈吧!”冷幽风掺扶着冷凌羽,把他带回到山洞中。
感受着其中的那股缠绵爱意,冷凌羽的鼻尖酸酸的,他不明白冷幽风为何会性情大变。以前他总是冷冰冰的,对于冷凌羽的事漠不关心。但现在,他却显得十分殷勤,这使冷凌羽反觉不惯。
“冷幽风,你到底有着什么目的?一个弃子,极度沦落,你又何必费尽心机地去讨好。”冷凌羽依旧带着敌意,话语冷如玄冰。
“羽儿,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冷幽风决言,脸上流露出无尽的不舍。
“我该相信你吗?你到底真的是我的父王,还是你已经骗了我一百多年。”冷凌羽低声问道,直到今时今日,他对这件事仍然是半信半疑。这或许是因为冷幽风的冷落,从而使两人之间产生了隔阂。
“羽儿,你问问你的内心,不要被表面上的一切所欺骗。”冷幽风无奈地解释道。
“我不知道!但是,你已经抛弃了我,然后又要杀我,我们的情义和缘分已尽,今日彼此相见,是我对你尚有的一点余情。从此以后,我们便各走各路,互不相欠!”冷凌羽并不为之所动,他认为虎毒不吃儿,对方一旦击破了他的底线,就算想再修复,也很艰难。
“羽儿,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冷幽风恍若遭受闪电霹雳,一时间很难以接受对方的话。
“没错!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我的内心,迫使着我这样做!”冷凌羽把手按在胸脯上,话语间充满了凌厉。
“羽儿,要是过了千秋百载,你还会原谅我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吗?”冷幽风顿时六神无主,当身边的人都不在时,他会倍感寂寞。
“不会。”冷凌羽没有思虑,便直言而出。
“唉!无尽河山皆拥有,岂及羽儿有莫愁,为父未能护爱子,未得一家圆满团聚。”冷幽风深深一叹,表示无力再挽。
“无尽恩情深且厚,只怨无计报酬,羽毛轻如薄命花,心中只自咎。”冷凌羽颇为羞怯,他感谢冷幽风这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但血海深仇却又难以忘怀。
“呜”冷幽风沉吟自嗟,丝丝的苦泪滴落下冰冷的岩石上。
“天师还好吗?”片刻之后,冷凌羽便有点心切地问道。
“她退隐到六脉神山里,和幻尘过着神仙燕侣的生活。”冷幽风淡淡地解释道。
“这管神玉箫是她留给我的,今日我给你吹弹一曲,就权当是我给你最后的留恋吧!”话落,冷凌羽便把神玉箫轻放到嘴边。
冷幽风不语,他不精通音律,也不会听管乐,天宫里的一切绝世佳音,对于他来讲都只是对牛弹琴。所以他很后悔,若果当年能够多倾听一下这世外之音,或许就不会弄到如今这般无解。
“雉朝飞兮清霜,念寡阴兮少阳。惨孤飞兮无双,怨鳏居兮彷徨。”听着洞外的啼鹃,望着洞外的孤鸟,冷凌羽便饶有雅致地弹奏了这一曲。
“这”冷幽风表示不解,但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那一腔凄怆,因此用灵魂力量将之描绘了下来。
千怨万悲尽在弦上奏,红泪早已染透罗袖,一旦分镳东西后,就只有一曲记千秋。今天冷凌羽吹奏的这一曲,只会成为冷幽风最后的纪念。
今朝过后,冷凌羽和冷幽风就会各奔东西,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相见。少年还有大好前程,可以闯遍天涯海角。而冷幽风却不能,他是天魔宫的主人,时时刻刻都要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