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战死,死的壮烈,是死得其所。正是念在常将军劳苦,所以陛下册封常将军之子常茂,为郑国公,世袭开平王。”
“常大哥!”王小十经历过太多的大生大死。纵然如王小十这般,自后世而来,却也难逃命运的安排,难改命中定数。除了为自己与常遇春之间的兄弟之情而哭泣,他还能做什么呢?
昔日的故人已逝,而自己却还活在世上。就这么无助的活着。不敢去面对昔日的朋友,不敢去触及昔日的一切,就这么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二十年了,当年的故人都如何了呢?
“刘先生可还好吗?”王小十不知道,若如后史所载,刘伯温早就该死了,该死在洪武九年。
“刘先生还活着!”彭将军道。这或许,就是王小十到了元末之后,对于这段历史所造成的最大改变。“刘先生被陛下封为诚意候,打理督察院,监督文武官员。”
史上,刘伯温该当是被封为诚意伯,死于胡惟庸之手。而因为王小十的原因,刘伯温得早于数年而投奔朱元璋帐下,有了更长时间效力的机会,爵位自也高了一等。而且还多活了这数年!
“那就好、那就好……”至少,这位老朋友还活着。现在,王小十恨不得去见一见刘伯温,立刻见到他。
彭将军道:“刘先生虽还在,却也……如今胡相爷当政,对当年的老臣多有压制,尤其是以刘先生为首的浙东一带官员。如今,刘先生是奉旨在京城养病。名为养病,实则已如软禁一般,不准离开京城半步。”
“胡惟庸吗?”
“对。”
王小十早就该知道是他了。慕然间,他想要回到京城去。原本他还不愿以这样的面貌去见昔日故人。可现在,他想通了。只要能够再见这些人一面,其余的就都不重要了。
他要回去,去见刘伯温,去见朱元璋,去见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孩子。
“我……王将军家中老小可还好?”他本要说“我”,却临时改了口。而今,他还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王小十。这岂非很可笑?“王将军家中应该有一妻一子,他们可还好吗?”
“好……”这彭将军也显出一丝迟疑之色,像是有什么话,不愿意与王小十言明。“还好吧。本将军在外统兵,不曾见过王将军的家眷。”
“也对!”王小十心中好一阵热切。他不知道,小羽而今如何了。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或是女儿呢?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命唯一的延续。他很想立刻就见一见这对母子。这种情切之感,比之对刘伯温更为热切。
“我这就要回金陵去!”王小十道。他本孤身一人,不愿受束缚。可转念一想,自己没有路引,沿途如何应对盘查?看起来,自己的事情还要着落在这个彭将军身上。
刚想要说话,却听林子外马蹄声阵阵。马蹄声所无法掩盖的,是大队人众踏地的声音。似有大队人从林外而来,为首一人是骑着马的。
果然如王小十所判断的那样,林外已经满是人,好似有数百人,比彭将军手下带的人还要多。
“什么人?”
“是水匪!”彭将军道。
“水匪?水匪敢如此猖狂?”他们的确是够狂妄的,就好似上了岸要追着官府决战一样。
彭将军道:“这群水匪为祸百姓已久。朝廷南北征战不断,也无力去管这些小角色。而近年来胡相当政,派来了亲信将官作为大都督,驻守信州。而此人曾严令,不许与水匪交战,有擅自出击者,都受到了军法处置。本将军也是看不过百姓受苦,这才……”
“这才换过了便装,来清剿水匪!”王小十道。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彭将军不单一腔热血,而且脑子还十分灵活。这让他想起了当初。
“当初宜兴之战的时候,我也是带着手下的几百锦衣卫兄弟,深入张士诚后方,截断粮草,又扮作张士诚部的军士,混入到吕珍大营,险些被他赶到城墙上去做梯头。”今日说起来,不过是一桩趣事,而当日的凶险却唯有王小十自己清楚。
提起当年的宜兴,王小十就想起了锦衣卫中的兄弟,想起了当初的薛长卿,想起了陆远、李丰、毛骧……想起了许多人。
林外,已经“大兵压境”,而王小十脑中犹自怅然,根本未将这些虾兵蟹将的放在眼底。他王小十何等阵势没见过,又在乎区区几百的水匪!
彭将军而今,越发觉得身边这人就该是王将军。若无亲身经历,纵然讲出了这样的故事,也无从将人带去其中悲壮的意境当中。“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了当年的锦衣卫啊!”彭将军道:“不说也罢。眼下水匪围困,阁下可有良策?”
“杀出去就是了!”
杀出去就是了!王小十当先出了树林。
林外,就见数百人的阵势。而王小十的目光一一从这些水匪身上扫过,一一与他们的目光对碰。而其中之人,无不在这伶俐的目光中而低下了头。其中,当属一个年轻人将头压的更低,简直压到了肚子上。
他前脚刚被王小十放过,转而却是又站在了这里。
而这时,马儿一阵嘶鸣,好似都被王小十的目光所惊到。而马上同样的年轻人拼命控制马身,好一阵才收止住。这也是在王小十收回了伶俐的目光之后!
“你是什么人?”马上的年轻人道。
“这话该我问你!”王小十道:“你们聚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