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寻一周,倒是能够看到破庙中打斗的痕迹。房顶崭新的坍塌还在,仿佛能够从这其中看出当时的战况。只不过,而今庙中已经是人去屋空,再也见不到活人的踪迹。
他们去哪了?这兄弟几人也想问。
镇子上,王小十的病势再一次被压住。不过看刘伯温一头冷汗,想来王小十的病情堪忧。
“刘先生,小十怎么样了?”
“还好,有惊无险。不过也就这一次了!”刘伯温道:“经过这般折腾,王将军气血亏损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怕就不好了!”
而后,刘伯温不再开口,就盘膝坐在椅子上,闭目凝神。或者说是在调养内息。而今,能做的他都已经做到了,余下的事情就只能是静听天意了。不过刘伯温也同样相信,王小十福大命大,当能得到老天爷的眷顾。
小羽到床边,替过了刘伯温的位置。她就见着,王小十许是身上疼痛难止,额头上不住的渗出汗水。她就用温水浸透了手巾,慢慢的、轻轻的擦拭。小羽的眼珠子红红的瞪大了一夜,好似期间连眼皮都未眨过一下。
终于天亮了,人也醒了。可方国珍却是在这四下漏风的屋子里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一样的好。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安于享乐的人,他还有大事要办!
方国珍出了屋子,到了郡主的门前。“郡主!下官方国珍,奉王爷之命请郡主回大都去。”
在其旁边的那间屋子,蒙人汉子老十适时的出来。“方大人,这天色尚早,你也不让郡主好生歇息一下?再者说,我们刚从大都出来,王爷怎么会急召郡主回京呢?”
“非但是王爷急招郡主回京,同时也是陛下命郡主回京!”方国珍道:“陛下有意为郡主择婿,所以命下官来接郡主。”
方国珍并非是在说假话,元顺帝的确是有此打算。近几年,察罕帖木儿权势越发惊人,朝堂中人若是能够与之结亲,自然是大有好处。为此,这已不再是单纯的一门亲事那么简单,而是牵扯到了朝廷的利益纠葛。为此,元顺帝就不得不过问。
于是,元顺帝就想到了要借此为郡主招亲,选一个朝中新贵,却又是忠于元自己的人迎娶郡主,同时也好将察罕帖木儿牢牢拴在朝廷的阵营之中。
如此之下,将婚姻大事与朝廷利益所勾连,并非是郡主所愿,她才带着人出了大都,准备一路南下。即可游山玩水,领略大好河山,再则也可以躲避招亲之事。
而这一次,方国珍趁机回大都,就是为了能与郡主结亲,攀上察罕帖木儿这棵大树。所以,方国珍不惜从临安府自海路运送数只大船的粮食,借以讨好元顺帝。
这其中的内情,老十都清楚,却也明白郡主的苦楚。“如此一说,这是有劳方大人跑着一趟了!”
“不敢,公务在身。如果郡主不愿回京,我就只好如实上报陛下了!”方国珍道:“若真是这样,郡主可就是抗旨之罪了!”
老十心思敏捷,当即就道:“当然,郡主自然不敢抗旨。不过既然是要郡主回京择婿,却不能这么草草动身。方大人还请回京去,请来八抬轿撵,半幅銮驾,好接郡主回京。”
“这……”方国珍道:“这只怕不和规矩吧?”
“是你懂我们蒙人的规矩还是我懂?郡主的父亲乃是亲王,又是陛下主婚,自然配的上这样的仪仗。难不成你想让郡主如此跟着你回京去?”老十道:“方大人,你是如何的心思,在下心知肚明。按照世祖皇帝颁布的法令,异族通婚,当以蒙人习俗为尊,更何况郡主身份尊贵,这规矩是不能够差的!
老十这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别以为我看不出,是方国珍你小子想要取郡主。既然如此,你就要拿出一个态度来!
而且,老十也深知郡主的心思,如此与方国珍说,不过是拖延之计。等到轿撵、銮驾到了,说不准就要过去几日,事情也将会有个转机,免得这方国珍如苍蝇一般的跟在郡主后面乱转。
“也好!”方国珍也明知这汉子是推脱的话,可他却不点破。自打决定进京求亲之日起,方国珍就明白这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大都内外、朝廷上下,有多少只眼睛盯着,若没有绝对的恒心和耐心,是不能够成事的。“下官这就派人回大都准备一切!”
方国珍回到他那四下漏风的屋子里。他叫过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你亲自回去一趟,准备一切事宜。”
年轻人点头答应。“大人放心!”
“另外……”方国珍而后低声吩咐道:“另外叫些人来,看紧了那一行人。”
“大人说的是那重伤的人?”
“没错!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刘伯温!”方国珍与刘伯温可算是素日里的冤家,所以在见到方国珍来了之后,刘伯温便躲了起来。可在昨夜,郡主带着重伤的王小十逃了回来,刘伯温还如何能够继续躲着?
不过是露了一面,方国珍心里可就是好一阵恶寒,像是被刘伯温这老家伙给恶心到了一样。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方国珍是个懂得隐忍的人,他没有搞清楚刘伯温因何在这里,是不会贸然与之撕破脸皮,一切当以向郡主求亲为重。
可是刘伯温出现在这,还带着一个重伤垂死的人,方国珍不是十分放心,正好在派人回京准备迎亲事物之时,多加调派人手,以监看刘伯温一行。
两人虽是素日里的冤家,曾经的对手,可那毕竟是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