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长,这事你知道也有些日子了,说说看法吧。”
李善长道:“大帅早就有了主意,何必要问学生。”
“哈哈……知我者,善长也!”朱元璋道:“今晚咱摆宴为小十接风,你可要早些来啊!”
“大帅待王将军真是不薄啊。”
“什么话?我咱待谁不都是一片心吗?就只怕旁人不跟咱一片心。是吧善长?”
“是、是……”
朱元璋道:“这样吧。通知大伙,今晚的接风宴不在帅府了,去承运楼!”
应天府。此时的应天府,远不及后世之繁华。秦淮河畔,两岸显得光秃秃的,也不似后世那般的纸醉金迷。而在秦淮河南岸,一栋四层的酒楼,如一根大钉子矗立在岸上,那就是承运楼。
承运楼,可算是应天府最大的一处“买卖”。而且它最特别的地方却是在于,朱元璋就是其中的一位东家。这可算是最早的“官商合营”产业了。
朱元璋穷苦出身,占据应天府后,最重视的便是农业。但农业却是靠天吃饭,人力毕竟有限。为了加巨应天府的税收,朱元璋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商业。
自古商人没有政治地位,却不可忽视他们的力量。朱元璋在背后支持,建立了一座如此之大的酒楼,为的就是吸引商人的目光,进而带动应天府的税收。
可以说,这又是王小十所带来的变数。若是按照原本朱元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走出这一步的。虽然王小十并未实际对此做出什么,却切切实实带来这样的改变。说不得,日后的大明朝,就不会再压制商人的社会地位了。
王小十不过是在躺椅上微微闭了会眼,却发现天色已经暗下。他这“一眨眼”的功夫竟就过去了半日。
刘伯温还在这里。他正在一旁看书。见王小十醒来,为其递过了一杯茶。“王将军连日在外实在是辛苦,说着话的功夫竟睡着了。”
“倒是让先生等在这,让人过意不去啊。”
刘伯温道:“左右我也无事。王将军,时候不早了。”
“是啊,也该动身去帅府了。”正说着就有人来通知,说是宴席改在了承运楼上。王小十还不知承运楼是处什么所在,一路上刘伯温为他讲解,连带说了应天府中日益的改变。
“那位李善长先生手段不俗,处理政事十分独到。若非是他,纵然学生每日亲力亲为,也不见得就能够做到如此好处。”刘伯温行事沉稳,懂得韬晦,而李善长为人较为张扬,好大喜功,两人刚好是两种极端,却又在平日里有一定的互补。可以说,如今朱元璋坐镇应天府,他真是离不开这对“左膀右臂”。
“刘先生说的什么话。先生自有先生的过人之处,何必在乎这些。”
半路上,刘伯温突然又道:“王将军,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刘先生,这承运楼就要到了,大帅他们正等着,有事情散席后再说吧。”
刘伯温道:“关系重大。也是我糊涂,竟然才想起来。”大半天的时间,他都和王小十在一起,却直到此刻才想起这件“重要事”来。也不知这件事是否真的十分重要。
刘伯温拉住了他。“这次议和,我料定张士诚必然想要占些便宜。”
“张士诚到了这步田地,还由得他占便宜?”
刘伯温道:“隆平府受方国珍、张名鉴南北夹击,纵然张士诚有心,却也无法同时消弭这两方的麻烦。依学生猜测,他一定会将祸水旁引。”
“怎么说?”
刘伯温道:“依学生之见,张士诚必然会提出,由我们去对付其中一方,以解隆平府之威。”
“他想得美。想让咱们去帮他背黑锅,即便是我同意,大帅也不能同意。”
“这才说到了点子上!”刘伯温道:“王将军你一定要同意。而且还要想办法说服大帅同意。”
“恩?”这下子,王小十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都说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刘伯温此人做出些奇事也不为怪,只不过王小十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先生有话就跟我明说。不然我可说服不了大帅。”
“大帅缺钱,可张士诚却富庶。要是张士诚提出,想我部出兵解隆平府之危,将军就可狮子大开口,狠狠要上一笔。权衡利弊,张士诚不会不答应的。”此刻的刘伯温,倒是活脱脱一副奸商的嘴脸。
刘伯温此人,才华绝对不会输给了李善长。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一种“战略眼光”,细细分析,当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而且,方国珍、张名鉴两处,将军要选方国珍。”
“为何?”今天王小十全然当自己是一个学生。“按说,张名鉴新起,实力更弱才对。”
刘伯温道:“方国珍在南,灭了方国珍,正好隔断张士诚南下之路,留他在北面死磕元廷。到时候张士诚终日忙着抵御元廷,抵御张明鉴,哪里还有工夫找咱们的麻烦?”
“的确是妙计。不过这些都是由大帅做主,我们不过是从旁提些意见而已。”
“哈哈……王将军,你还是不了解咱们这位大帅啊。学生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年后与张士诚洽谈的事宜,必然由将军全权负责。是全权负责!”那就表示,对谈判结果朱元璋不会多过问一分。
王小十自是心里没底。今天才刚刚被朱元璋“敲打”一通,还会给自己如此大的权利吗?两部议和可是大事,朱元璋真的就此放手?
刘伯温道:“若说在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