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文黙平静的躺着。床榻之边,杨芷溪满面愁容的守护着他,一双噙满泪水的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文黙那俊逸安静的脸庞。
表面的平静,不代表脑海中也是风平浪静。
这场争夺肉身之战还未结束,此时,文黙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只是,在这记忆之中又多了许多别人的记忆。
直到记忆恢复,且吞噬了那人的一点魂魄,他才得知,最初要与他融合的那道身影竟是来夺取他的肉身。
而且,他从中得知,那道身影乃是一缕残魂,只是意识模糊,才会被他压制。不然,他早已被夺舍成功。
早先,那老道士的一声喝问,差点让他前功尽弃,反被压制。幸好,那时他已经吞噬部分残魂,才能抵住那道士的问心之言。
虽然那时记忆还很凌乱,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为了不让那道士起疑,在压制那缕残魂后,他醒了过来,最后将他蒙骗过去。
可是,他没想到,那缕残魂竟然如斯顽强。在杨芷溪进来之后,压制的力量稍微松懈,差点被他反噬。
因此,他的魂魄之力突然减弱,顿时让他昏迷过去。
此时,那缕残魂还在顽强的抵抗着,或许是因他生前太过强大,在失去意识之后仍然出于本能的抗拒着文黙的蚕食,吞噬。
此消彼长,文黙的魂魄之力逐渐恢复。那老道士说的没错,文黙的确是因三魂残缺才会出现每年的失忆之症。
这道残魂的出现,虽然差点夺去了他的肉身,却也因此补全了他残缺的三魂。真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日落月升,月落日起。
清晨,雾霭氤氲。日光透过薄雾洒落在东来镇的大街小巷,映衬出了小镇四四方方模糊的轮廓。
文黙的房间内,杨芷溪美目通红,面靥憔悴,她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的孩子。文远山在文黙昏迷的过程中,出去了几次又匆匆赶回来,亦是一夜未眠,愁容满面。此时,正在床榻边来回踱步,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黙儿,你醒了吗?”杨芷溪自孩子昏迷以后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庞,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左手。此时突然看到文黙眼皮颤动了几下,顿时忍不住叫出声来。
黑暗之中,文黙早已将那缕残魂磨灭,且融合在了自己的魂魄之中,他的魂魄,终于完整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段段陌生的记忆不断涌出,刺激着他的大脑。早已疲惫不堪的他终于沉沉睡去。
就在刚才,掌心的温度传入心间,使他从沉睡中缓缓醒来,屋中急促的脚步声也传入他的耳中。
他撑开眼帘,眼前面容憔悴的美妇正焦急的望着他。
“娘!”他轻轻喊了一声,又转头看向那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露出一抹微笑,喊道:“爹!你们都在这儿啊!”
“孩子!你终于醒了,你恢复记忆了?能记起娘亲了么?”杨芷溪听到孩子的声音,顿时喜极而泣,一把抱住文黙,声音颤抖着,生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文远山那俊朗成熟的面孔泛起了多年未有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爹,娘!我好了,从今以后再以不会忘记你们了,终于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了!”文黙眼中噙满泪水,他兴奋、激动,此时此刻的感觉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文远山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可以做回一个正常人,十几年来的阴霾在今天终于被一扫而空。
杨芷溪拉着自己孩子的手,一直舍不得放下,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天的话。
突然,文远山正色道:“黙儿,你要记住,你的失忆之症能好,全是仰仗那位高深莫测的道士,将来若是有缘再见,你一定得报答他的大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么大的一个恩情!”
“爹!”文黙看着父亲,本想将那道士的叵测之心告知父母,却又想到,此事若是说出,恐怕他们一家人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娘,我饿了!”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对着母亲说道。
“哎呀!你看娘亲只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娘亲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杨芷溪听到文黙说想吃东西,便立马向厨房跑去。
今天,无疑是文家的一个大好日子。整个家族,无论男女老幼,下人护卫,无不欢呼跃雀。
“嘿,你们听说了吗?这个月咱们的月俸翻倍啊!”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一脸兴奋的看着与他打扮相同的几人说道。
“切,族长亲自宣布的!我们又没聋,怎么会不知道!”其中一人答道。
“那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那人又神秘兮兮问了一句。
那些人只知道,正午的时候族长亲自宣布这个月所有人的月俸翻倍,而且还是提前发放,可谓是把所有人都高兴坏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没有说。此时听这人提起,大家自然极感兴趣。
争相问道:“因为什么?”
“这个嘛……你们真想知道?”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吞吞吐吐地说道。
“赶紧说呗,大家都等着呢!”
“是啊!快说啊!”几人催促着。
“要我告诉你们也不难……嘿嘿!”这人一脸猥琐的笑着,而后伸出右手,拇指搭在中食两指上,在几人面前搓了搓,道:“一人一两银子!”
“切,不说拉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