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她泪水不止，无可奈何地坐到旁边，单臂松松搂住她，另一只手拿纸巾温柔擦拭，眉眼间的烦愁越来越浓。
女孩紧握的拳头掐得肉疼，不理解他摇摆的原由。
考虑了会儿，初白扒开陆凌诠的手臂，往旁边挪了挪，不去直视他的表情。
胸口的忐忑，化为倔强的求知欲。
初白忍住怯懦，将曾经难以启齿的话题抛出：“陆先生，您给我一句准话吧，到底……喜不喜欢我？”
或许想到即将离开，便无所顾忌了。
话出口的瞬间，初白恍然发觉，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陆凌诠不料她问出这样的话，默默握紧手里半湿半干的纸巾，为难道：“不知道，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考虑？
喜不喜欢，还用考虑么？
初白眸中浮现出大片失落，抿了抿唇，死死憋住几欲嚎哭出来的冲动。
如此委婉的否定，也算给足她面子了。
女孩低头释然的笑了笑，紧紧咬住下唇，稳住颤抖的嗓音。
“我明白了。”
拿到答案，她终于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
等到衣服送过来，走出这间公寓，她的梦就结束了。
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再也不理他。
无论威胁，还是示好。
不理。
初白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是想着。
气氛再次凝重。
两人相伴而坐，没有一点声音。
如此僵持了一个小时。
陆凌诠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还是初白坐不住了。
告别前，她想轻松一点。
毕竟没正式交往过，不必搞得跟离婚一样。
初白两腿伸直，双脚轻轻对碰着，唇边挂着一点笑意，又分明不在笑：“您这几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陆凌诠斜她一眼，皱了眉头。
“想喝一杯吗？”初白站起身，朝酒柜走去，又紧忙顿住，“不行，喝酒误事，还是以茶代酒吧。”
说完，女孩咬着食指翻翻找找，找出一盒茶叶，烧上开水，等水开的功夫，又将茶具清洗摆好。
她上过一段时间的茶道课，泡茶也算有模有样。
陆凌诠默默凝着她的举动，隐隐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您说，喝酒都有祝酒词，喝茶怎么没有呢？”
初白款款添上两杯茶，端了一杯给陆凌诠，一杯自己拿在手里，眼睛望着杯子上的花纹，转而朝他挤出一个笑来。
“陆先生，我们开个先例，来点祝茶词吧！”初白笑着想了想，“我先抛砖引玉！”
男人预示到什么，漠然表情陡然变得难看几分。
“祝您……”女孩想了想，委实觉得他没什么可缺的，腼腆地笑笑，“事业有成，娶得佳妻，儿女满堂！”
陆凌诠不动，眼睁睁望着初白仰头将茶喝了下去，滚烫的茶水烫得女孩一阵呛咳，捂着嘴巴道歉。
“咳咳咳，对不起，茶有点烫……”
初白吐了吐舌头，将自己的空杯子斟满，瞥见陆凌诠宛如雕像坐着，困惑地做出个请的姿势，盯着他：“陆先生，喝呀！”
“喝什么？”陆凌诠不愉，“散伙茶？你倒是讲究。”
初白被他看出意图，羞愧地埋下头，两只手藏在桌下，互相捏紧。
“哪有啊，就是无聊，找点事做……”
“你撒谎的时候，不敢看人。”陆凌诠慢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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