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两侧,分别站着朱雀七星星宿宫的宫主,以及伺候了凤洛守十九年、从小与凤洛守一起长大的凤无。
其他朝廷官员分列与广场两边,眼目低垂,神情悲痛。他们知道在凤脉丢失的这些年里凤洛守为这个帝国做出了无人可以超越的贡献。
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换上了白色的衣袍,以祭奠凤洛守。
邵子牧先前有言,会来送凤洛守一程,他敬仰他是一个英雄,于是他来为英雄送行。他是站在更远的地方,静默无声,身后站着五位龙影也静静地看着凤洛守的冰棺。
药叶儿走向前去,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行礼,“君上。”
药叶儿抚摸着冰棺,看着冰棺之下的悲痛,化作黑海,滔天巨浪,不断击打着她的心房。
朱雀七星星宿宫里一向云雾缭绕,没有日月,也没有风雨。
但就是这一刻,地面开始有细微的如丝一般的雨水落下,这些云雾似乎也在悲伤,聚在一起,哭泣。
朱雀七星星宿宫这里没有四季之分,细雨落下,竟然飘散出微凉的气息。
井宿抬头,右手一挥,这些细雨瞬间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而降。多数朱雀帝国的人,都没有见过雪,此时满天飞雪,让这本就悲伤的气氛变得更加凄凉。
药叶儿缓缓开口,用着不大的声音,说着追思词,“今日是朱雀帝国第十五代帝君,凤洛守的送灵祭,他这一生为了帝国鞠躬尽瘁,理应享受死后朱雀帝君的尊荣。今日,我将带着凤洛守进入祈望台的幻境。把他安放在朱雀坟冢之中,这是他应得的死后荣誉。”
张宿看着凤洛守,轻声感慨道,“身后事,就算得到了再大的荣耀又能如何呢?”
鬼宿宫主凉浅似乎已经看惯了生死一般,“至少,他会以帝君的身份永久的留在朱雀史册里。让朱雀帝国乃至幽荒之上所有后人记住他的名字。”
翼宿皱眉,“到最后,我们也没有帮上忙。”
柳宿说道,“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我们就无能为力。开启朱雀天网的时候是,代君大人死的时候也是。”
星宿叹息,“朱雀之力太过强大,能够继承的人少之又少,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轸宿看向井宿,井宿目光清冷,直视前方,一言不发,问道,“你在想什么?”
井宿回道,“作为军人,能够战死在沙场之上,这是无上的荣誉。我不觉得代君大人可怜,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宿命。他既无怨无悔,我们又何必如此哀伤。”
张宿侧目看了井宿一眼,“帝国军校居然能培养出来你这样的冷酷无情的杀人兵器,也是不容易。”
井宿没有理会张宿,而是继续看着被雪花渲染成白色的天域。
有些多事情,井宿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心里却知道,自己在军校里被如此照顾的原因。凤洛守示意过帝国军校要好好照顾她,仅此而已。
有些人,有些事,不用做多,只需一件,就能让人铭记于心。
与井宿而言,她能有今日强大的术法与实战经验,是因为凤洛守的照顾。
与朱雀帝国而言,帝国能够存在至今,也是因为凤洛守的牺牲。
他只是对每个人做了一件小事,但是这些小事汇集在一起,就是一个鲜活的凤洛守。是的,正如鬼宿凉浅所言,这个帝国与整片大陆,都会将他的名字永远的记住。
“起灵!”
典官高呼,所有的人纷纷举起自己的右手,雪花飘落在他们的手心之上,点燃了一团幽蓝色的火焰。一个一个,直到祈望台边。仿佛是一条冥河,承载着凤洛守的冰棺,缓缓前行。
朱雀七星宫主,护送着凤洛守的冰棺,冰棺之下的那些负责抬棺的风灵,也变得格外安静。
药叶儿走在最前面,圣冼跟在药叶儿身后,带着凤洛守的冰棺,走向祈望台。圣冼左手臂上的朱雀圣印,腾空而起,幻化成一只凤凰,去开启了祈望台的大门。
所有人单膝下跪,默哀。
药叶儿抬手,唤来风灵,抬着凤洛守的冰棺,进入了祈望台。
正如在凤洛守最后留给她的那个梦境里看见的一样,漫长而幽暗的神道,看不见尽头。每走一段距离,就会有灵灯亮起。
神道尽头依旧是那扇巨大的石门。
药叶儿刚到门口,那道石门便轰然打开,烟尘在幽蓝色的光芒里翻腾。忽然有一股飓风袭来,直直击向药叶儿身边的那副冰棺!
啪的一声碎成无数冰凌在空中轻飘。随即那些蓝色的光芒化成一道道锁链,拴住凤洛守的瘦小的身体,拖着他的身体,进了石门。
这似乎是一个回收的仪式,十九年前,朱雀女帝们的灵体把力量借给了凤洛守。十九年后凤洛守归来,把他的一切奉献给这些灵体,包括他的肉身。
这本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是药叶儿却想都不想的直接跟了进去,也进入了石门之内!
黑色的王座,在法阵幽蓝色光芒下显得格外庞大,王座之上又出现了那些蓝色的灵。
那些灵无一例外的看着药叶儿这个外来者,表情各异。
最后,正前方的女帝灵体开口说话,“这一届的女帝,居然是汝等这种没有灵根的废物。正如十九年前那个进来这里向我们祈求力量的男子一般。”
“朱雀帝国居然沦落到需要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来执掌了吗?”一个嫌弃的声音响起,“凤洛守本就不是帝君,回收完他体内的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