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折腾十分钟过去,估摸着苏霓也应该到了,成洛终于拨通她的电话。
“喂,您好”话筒传来苏霓温婉的声音,还有隐约可辩的音乐。
“” 成洛握话筒的手有点僵,这是刚才凶巴巴的女孩吗?
“喂,您好”
成洛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世界的人素昧平生,知道她平安就行了,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他轻轻放下电话。
电话亭的大婶奇怪地看了看他又瞧了瞧计费表,“电话是通的,一元。”
成洛默默付了钱离去。望着头上依旧烧饼一样的月亮,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今晚的遭际可谓人生无常,不过他一点也不怪苏霓,只是觉得有点惋惜,她是个可以交的朋友,但现在什么也不是了。肚子忽然咕咕地响,真的又饿又困了,而胳膊不时传来的痛让他只想赶紧回家,那里有自己最想吃的东西和温暖的床。不想啦,吃不成别人吃自己的,回家洗洗睡觉去,他看看还拿在手中的头盔苦笑着安慰自己。
沮丧中的成洛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比他情绪还差,那就是弃他而去的苏霓。事实上车一动她就开始后悔了,一度有折回的冲动,只是女孩的矜持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她选择了期待,一种类似于验证自己辩人的期待。当那个始终揣着的手机终于响起来时,她断定没有人回答的奇怪电话一定是他——不是谁都能把钱塞给伤他的陌人的,而他给了,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对朋友的安危不闻不问。这是她的立论,同样,以成洛的性格她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肯说话,唯一让她费解的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用手机。
震耳欲聋的音乐无法屏蔽他方才在她耳边几近疯狂的叫唤,那是种发自内心的声音,轻易便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伤得那么厉害,可我她后悔得直咬嘴唇,直至疼痛让她手忙脚乱去拨他的电话。没人接,没人接!她着急了,紧着回拨那只固话。该死,也占线!苏霓气得几乎要把手机摔了。
好不容易电话终于通了,她的手居然激动得抖了,“你好,请问请问刚才谁打这电话找人?”
“这是公话!”电话亭的大嗓门震得她耳膜生痛。
“他还在吗?”
“刚才打长途的?
“不,本地的。”
“哦,他已经走一会了。”
“他长什么样子?”她需要进一步证实猜测。
“挺帅的小伙子,浓眉…胳膊还有伤。”
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谢谢’二字几若无声,所有喜庆心情荡然无存。她打起精神勉强敷衍着身周围吱吱喳喳追问伤势的同学朋友,但脑里全是成洛那双专注的眼睛。他生气了,我真的让他生气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点她的心莫名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