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大师可记得当年阮姓本家排行第二的阮公子娶了一个神秘的女子为妻,大师对这位夫人可有印象?”阮伽南问。
她这问题若是一般脾气不好的和尚听了保管生气发怒,什么叫一个出家人对一个夫人有印象?
但是栖霞寺住持却没有因此而动怒,想来也是知道她并无恶意,所以不愿意计较。
“施主说的可是白施主?”住持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问。
阮伽南有些惊喜,“对,住持所说的白施主应该就是我口中说的那位夫人了,大师有印象?”
住持笑了笑,“说实话,贫僧对白施主印象很深刻,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听施主提起,稍稍一想就想起来了。”
说完似乎知道她对白施主的事很感兴趣,也不等她继续问就径自不急不缓的说了起来。
“当年白施主会经常来栖霞寺,说是栖霞寺和她家乡的一个寺庙很是相似,来到这里会让她有种自己回到了故乡的感觉——”
听到这,阮伽南有些着急得忘记了礼貌,插嘴打断了住持的话,“那她可有说过自己来自哪里?家中有没有什么亲人?”
住持很是包容,对她的行为并不觉得生气,反而安抚的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让人躁动的心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
“白施主并没有说过她来自哪里。白施主似乎不太乐意提到自己的家乡,但是却又甚是想念自己的家乡。至于白施主的家人,她倒是提起过的,白施主家中父母健在,有兄有姐,白施主似乎是家中年纪最小的,因此而颇受疼爱。白施主话语中最常提及的便是对家人的愧疚,她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份愧疚,所以才时常来到栖霞寺为家人祈福吧。”住持似乎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喟叹了一声。
“白施主聪明伶俐,心思通透,出身富贵,本应一帆风顺,奈何却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啊!”所以才红颜薄命,若是她当初及时回头,命运便能改写,可惜她也是个痴儿,明知所托非人却还一意孤行,命也命也!
住持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阮伽南听了他的话心情却是有些沉重。明白住持话里的含义。
过不了情关,渡不过情劫便只能命薄如花,含恨而终。出身富贵,父母健在,有兄有姐,家中最年幼之人定是受尽疼爱纵容,本该是享福安稳一生,可是却来到了陌生的青州,又到了燕京,不过是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便香消玉损。若是外祖家的人知道也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女人一旦被情爱迷住了双眼便会失去理智,如同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是错却还是执意一错到底。痴情错付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辜负了不该辜负的人,承诺了不该承诺的人,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是何种心情,何曾后悔过当初不顾一切的离开家人,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阮伽南垂下了眼眸,微微闭上了双眼,将眼里莫名的涩意压了下去。
没什么好同情怜悯的,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要承担后果。她相信她认识阮常康的时候,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家里的人肯定已经试图阻拦过,劝说过,分析过,但她依然固执己见,选择了和他一起私奔来青州。或许她该替她庆幸,庆幸她最后依然以正妻的形式嫁给了阮常康。
在这个时代男女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她不顾一切的来到青州,若是当时阮常康移情别恋,她的下场只会比后来凄惨百倍。
“呼!”她重重的的吁出了一口气,似乎想借此将心里的憋闷之气都吐出来。
住持睿智的双眼看着她,慈祥和蔼,“施主是白施主的女儿吧?”
阮伽南大吃一惊,猛的一抬头,震惊的看着住持,可是对上住持似乎看穿了一切的双眼她又豁然开朗,坦然一笑,“大师好眼力!没错,我确实是她的女儿,这次回青州,就是想查清楚我娘的事。她当年的死并不简单,但是我被送到偏远的庄子上长大,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虽然她对我的养育之恩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娘,对我有生育之恩。我为人女,理应想办法还她一个公道。之所以冒昧来打扰大师,是因为我听说当年我爹娘曾经听了栖霞寺大师的话而收养了一个弃婴,说只有收养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才会来。我想问问大师是否真有此事?”
住持听了她的话花白的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一会儿才缓慢的摇了摇头,“这件事贫僧并不清楚,起码这话并不是贫僧所说。当年我观白施主和阮施主面相,两人都并非迟迟无子之相。按理来说他们成亲一年之内便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是硬生生的扭转了。只是当年贫僧也只当是自己看走了眼,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更加没有说过建议他们先收养一个自己的孩子才会来这样的话。”
不是住持说的?那会是谁?
阮伽南眉头一皱。
“那大师能不能查出到底是谁跟我爹娘说了这样的话?”阮伽南追问,总觉得只要搞清楚了这件事,或许也能解释其他很多事了。
住持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因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即使身为栖霞寺住持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力所不能及的地方。他并不一定能查到当年是谁对他们两夫妻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