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半年来,颜家姑娘颜碧,每天傍晚,都会坐在这条小河边,吟唱着这几句百吟不变也不厌的歌。
“颜碧,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坐在这里发呆了?快跟娘回去了,娘为你买了新布料,给你做新衣裳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拉起静坐在河边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不住叹气。
“不,娘,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女儿想在这里等他!”颜碧道。
“傻女儿,他只是一个经过这里的行武之人,说说罢了。你都等了快一年了,快别犯傻,你跟娘回去,娘让你姨妈给你寻一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
“娘,他说要去打仗,也许战争还没有结束呢,他一定会来的!”颜碧固执地说道。
颜碧貌美胜花,身心无暇。原来一向活波开朗的她,自从遇见他的那一天起,她变得少言寡语,常在河边痴坐犯傻。
她记得那天是三月初三,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河边桃李芬芳,天上燕子飞翔。
她正当二八年华,身材娇小,温柔绰约,靓丽的秀发随风飞舞,细长的柳眉下,一双美丽的眼睛如辰星般闪亮,流盼传神,完美无暇的鹅蛋脸,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这个最出众的小家碧玉,让这一带所有的人家都感到无比荣光。
颜碧哼着歌儿去河边洗衣,遇上了一身戎装的他。
他牵着战马在河边饮水装水,先是被一声声如莺的歌声吸引,然后转头看见她,不由惊讶。
他痴看着她,她也细细打量这个陌生的过客:黑亮垂直的发,斜飞英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两个人对望了好一会,只听他赞道:“姑娘,你长得真美,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了西施浣纱。”
她淡红着脸淡一笑:“你也长得不差。可惜我不是西施,你也不是范蠡!”
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了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笑容,认真地说道:“姑娘,若我可以像范蠡对西施一样用情,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飞红了脸,忙低下头。还从没有一个男子这样对她说话,她也从没有走出自己现在住的这个村子,活波开朗的她,突然觉得害羞实在不好回答。
他走到她面前,慢慢执起她一只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静静地看着她道:“我叫霍去病,别人也称我战神,因为我十多岁起一直在外打仗,现在要去漠北征战,姑娘你叫什么?”
她羞红脸答道:“我叫颜碧。”
他笑道:“好,我记住你了,等我出征凯旋回到长安,定亲自带上花轿来这里娶你!你等着我!”
她害羞地点点头。
从那天起,她每天都要来这个小河边呆上好一阵。
春去夏来,秋尽冬至,转眼半年多了,他没有来。
母亲发现了女儿的恍惚神情,常常劝慰。还让自己的妹妹,也就是颜碧的姨妈,要给颜碧说人家。可是颜碧说,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他要征战,肯定还没有回来,所以她必须等他。
又是一年的秋天。小河边,到处是枯黄飘落的树叶,她坐在河边石头上,时而望着漠北方向,时而望着长安方向,还是不见他来。可她要等他,因为,从没有别的男人摸过她的手背上,他曾经在那里留下一个吻。
无数次抚摸曾经被他亲过的那个手背,她始终相信,终有一天,他一定会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来娶她。
第三年,出了元宵佳节,她再也忍不住思念之苦,收拾好简单的行装,独自离开家门,她要去长安找他。
奔波了一个多月,她终于来到长安城,于是四处找人打探。
“姑娘,你找战神霍去病?他在两年前的秋天,突然发病去世了。天子都为他哀痛,让他陪葬在皇陵边上,还让文武百官都送灵十里。好可惜,他只有二十三岁,还没有娶亲呢。”一个好心人告诉他。
“什么?他两年前的秋天就病故了?”
她当即昏倒在地。
------题外话------
霍去病(前140年—前117年),汉族,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西汉名将、杰出的军事家、爱国将领、民族英雄,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封冠军侯。
霍去病是名将卫青的外甥,也是平阳公主府的女奴卫少儿与平阳县小吏霍仲孺的儿子。霍去病十七岁时被汉武帝任命为骠姚校尉,二十一岁加官为大司马,封冠军侯。
两次河西之战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归。
元狩六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仅23岁。武帝很悲伤,调遣边境五郡的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给霍去病修的坟墓外形像祁连山的样子,追谥为景桓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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