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下这群将士慌乱的眼神,让孙夏感觉很不爽,手中的陶碗猛地放在桌上,呵斥道:“都慌什么?官军还没到呢,瞧你们一个个的,城外尚有赵将军与我等呼应,只要稍微谨慎一些即便官军来了又有何惧?”
“孙将军有所不知啊!城外的赵将军已经往南撤走了。”一位部将欲哭无泪地揭开了真实的面纱。
孙夏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怒喝道:“赵宏撤走是何时之事?”
那部将见孙将军的反应竟然如此剧烈,也是吓得半死,连忙爬到帐中拜倒在地回道:“这是一个时辰前的事了。”
“那为何无人告知本将?”孙夏怒吼道。
“属……属下……属下以为,以为将军生辰将至,本打算将此事留作喜讯生辰筵席上告知将军的,没想官军这么快就来了。”
“啪……”
孙夏怒不可遏,随手就将酒碗摔在了地上,酒水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此刻他的心里可真的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了,能遇到这样蠢还想着拍马屁的部下,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来人,此人知情不报,致我军遭此危局,拉出去砍了!”
“诺!”
“将军……将军……将军……”
军帐中一阵鬼哭狼嚎过后,帐内众将士个个战战兢兢,坐在位子上不敢动弹。
“将军,官军未至,不如抓紧时机先撤吧!”一位部将拱手建议道。
孙夏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思索些许,这才抬头问道:“司农何在?”
一位中年带胡须男子直起身来,拱手应道:“属下在!”
“城中当前还有多少口粮?”
“禀告将军,粮仓中尚有十六万石。”
“十六万石……”孙夏喃喃自语道,“现在军中口粮算是减了不少,一万将士月食一万五千石,算下来还是够撑到明年的。可是,这般拖着无处可援也不行,如此又该怎么办?”
有部将开口建议道:“将军,不如派人快马追上赵将军,将其劝回阳翟如此,兴许还能与官军痛快一战!”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是啊,将军!南阳陈国皆远,远水难解近渴呀!”
“如若能劝回赵将军,吾等固守阳翟,学着官军长社一战的谋略,待官军懈怠之时出城夜袭也有不少胜算呐!”
“……”
孙夏踌躇着在座位前来回踱步,眉头皱如深壑,心意已决当即下令:“速请援书,将没走远的赵将军劝回来!”
“诺!”
然而天意弄人,孙坚所领的先锋部队一路直下,一直走到颖水中游附近,隐藏在河岸不远的密林之中。
斥候早已察明地形,颖水东岸是一片面积不小的开阔地,而奔往定陵的赵宏所部则正往这边赶来。只要赵宏急着赶路,势必会渡过颖水走官道,如此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定陵。
可是这一切都掌握在了佐军司马孙坚手里,呈报往左中郎将军皇甫嵩的信件已经得到回应,也算是批准了孙坚的作战计划。
望着不算宽阔的颖水,孙坚心中十分平静,似是等待猎物自投罗网一般把握十足。
然而颖水对岸,黄巾军正在伐木造筏,一批一批的兵士开始慢慢渡河,不多的辎重也分散给士兵携带,以免湿了水长霉。
“哒哒哒……”
一骑快马飞速从后军奔往正在渡河的前方,正要上木筏的赵宏赵贺两人也听见了马蹄声,一脸奇怪地对视一眼,转身望向奔来的信使。
“看来是孙夏小儿派来的信使。”赵贺面露嘲讽地说。
赵宏则有些疑惑,自己要走其原因自不用多说孙夏也应该心里有数,为何等自己都走了二十来里了才派人挽回?
“他派人来作甚?莫不是要你我兄弟二人就此折返,帮他对抗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