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一室的冰冷和狰狞,顾芊芊瑟缩着被绑在刑室里,隔壁刑室在用刑,那叫声简直让她毛骨悚然。她怕的头皮发麻,满眼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
有人行刺小兴王想必京城已人尽皆知,但此刻指挥使大人不在卫所,余虎刚刚派人前去禀报,只说抓住一名疑似女刺客的人犯。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刚与顾动过手,今天顾孟飞的妹妹就犯在他手里,当真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寻思着,就算不能治顾孟飞勾结刺客之罪,也要威远镖局花重金赎人出去。
刑室的铁门被打开,余虎带人进来,手里把玩着马鞭。他踱步到顾芊芊眼前,信手挑起她下巴,“顾小姐,这北镇抚司的滋味如何?你最好老实招认,或许我会大发慈悲让威远镖局来赎人,你便可早些出去。”
余虎中等身材,虽算得上精瘦干练,但形容狡诈,且蓄着八字胡一双鼠眼泛着精光。顾芊芊见了只觉得他面目丑恶绝非良善之辈,现在被这种人调戏,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心头愤恨难当。
她扬起下巴甩开他的手,啐道:“呸,该死的锦衣卫!”双手虽被绑着但腿却没有,顾芊芊心里生气,狠狠地踹了余虎一脚,“你明知我不是刺客,却假公济私,无非是有意陷害!你最好放了我,否则……”
啪地一鞭甩过去,“敬酒不吃吃罚酒!”余虎面露狠辣, “来人,把她腿给我绑上,好好招待顾小姐。对了,把她身上的血衣给我扒了,留作证物!”
“你……”顾芊芊咬住嘴唇,心里发颤地看着满脸不怀好意走向自己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猪狗不如!”
“顾小姐,你最好老实点。”一个人怪笑着好言相劝。
其他两个人没多话,一个抱住她的腿去扯架子上的铁链,一个伸手要去拉她的衣服。顾芊芊大喊大叫胡乱地踢打着,“你们这些混蛋,放开,别碰我!别碰我!”
此时此刻,顾芊芊当真感到绝望,这些恶人,难道自己只能任由他们欺凌?不,她决不屈服也决不任人羞辱,她一口狠狠咬住伸过来的手,直到嘴里一阵腥甜也不肯放开。被咬的锦衣卫惨叫一声,用力去掰她的嘴,只听刑室门口一声大喝,“住手!”
余虎等立时单膝下跪,不发一言。顾芊芊喘息着,嘴边还带着血迹,惊惧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犹如深潭般讳莫如深的眼。来人身形挺拔,身着玄色锦服,袖口前襟绣有金色蟒纹,被刑室火光映衬的清冷面目看起来威严中又尽显气度。
顾芊芊只微微抬首便垂了下去,被人毫无尊严的绑进来,受尽惊吓打骂,经过刚才的拼命反抗,她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是何人?”声音微沉,像一把冰刀刺向跪在地上的余虎等人。
余虎眉头紧锁,道:“回大人,此女子出现在巷口,形迹可疑且穿着血衣,属下等正在验看。”
“大人。”展风身侧上前一人,看了眼绑在刑架上头发散乱神情委顿的犯人,道:“大人,卑职可作证,这位姑娘绝对不是刺客,她是威远镖局的顾姑娘。”
周一钊去找顾孟飞,顾威担心女儿的安危,急忙着谢昆去请邹百户。邹冉是个实诚人,他本是宫中侍卫,管不到北镇抚司诏狱的事,但顾老局主相托还是得走一趟,想打点一下免得顾姑娘在狱中受罪。没想到,刚赶到诏狱就遇顶头上峰来查问刺客之事,所以赶紧把展风请进来一探究竟。
余虎见状,已想好说词,“大人明察,虽不能肯定她就是刺客,但此人确实穿着血衣,听闻威远镖局的顾孟飞与小兴王爷相交甚深,属下也是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是以将人带回审问。此事属下已派人禀报牟大人,正等着卫帅定夺是否查问顾孟飞或是威远镖局。”
展风冷冷一笑,心知这余虎是拿牟泰来压他,也不与他多言,“捉拿刺客乃本座之责,兴王府的女刺客本座见过,这就你替验看一番。”
“属下不敢!”余虎没想到展风会亲到诏狱,虽说是他的人放的响箭,但缉捕抓人又何劳宫中侍卫,是以言语上有些冲撞。现在展风偏要插手,他忍不住额头冒汗,若是卫帅怪罪下来……
顾芊芊早如惊弓之鸟,发现有人过来立刻戒备地抬起头。但这个向她走过来的男人却不顾她的挣扎,端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一遍,然后扯开了她的外衣。
里面的衣衫完好,根本没有箭伤痕迹。展风看着余虎冷声道:“放人。”
“大人三思!”
“放肆!不要以为你想干的事我不清楚,休要多言,否则你这锦衣卫千户也不必当了,指挥使大人那里还要治你欺压良民之罪!”
余虎心知惹怒了展风,赶紧下跪求绕,“属下该死,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邹冉上前解开了绳索。步芊芊哽着一口恶气,瞪眼看着,她的双手已被勒出瘀痕,待下了刑架双脚刚刚落地,一个箭步过去,清亮的巴掌声在刑室中回响。
“顾姑娘,你……”邹冉惊地目瞪口呆。
“大人!”一把把白刃刀亮在面前,顾芊芊清醒过来,惊惧交加,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顺着眼眶流下来。
展风平生第一次被女人打,连他自己都惊了,居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他下意识摸了摸脸,眼神骤冷,但是看着那双倔强的泪眼,抬起的手却没有落下……
赶来救人的顾孟飞一进到牢房便看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