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医生,”

曼丽当然有些慌,这人,她可不想见到。

虚子走过来,十分小心。

酸梅见曼丽明显不自在的样子,疑惑问“怎么了,”不管这走过来的老先生如何“仙逸出尘”,本能还是维护曼丽。

曼丽稍摇摇头,大人大事儿的,人迎上来了,你也不能一直装没看见小孩儿一样“不理不理”就没事儿了呀。

曼丽还算讲礼,起了身,“韩先生,我看我们还是没必要再接触……”当然,曼丽的态度蛮鲜明坚决滴,直接说。

虚子有一顿,

不过,

接着,

出乎意料,

虚子多么诚心忏悔地弯下了腰,非常恭谦地鞠一躬,

“曼医生,上次是我多有冒犯,实在不该实在不该,老道我在此诚心讨你个谅解,哎,”就那么弓着身,轻轻摇着头,何其后悔臊意啊……

一时,曼丽更尴尬,

不少人都往这边儿看来了呢,

这还是人家老陈的婚宴,他能出现在这儿,说不准也是老陈的客人……

老人家也不抬身,一直这么着儿曼丽肯定受不住,“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成么,”虚子弓着身直摇头,“老道有愧于你,大姐儿不原谅,我实难抬起这脸面……”

没了正阳,曼丽到底对这些“人人鬼鬼”没那些了解,虽说上次诊室里他确实是有“小手段”于己,但,毕竟此一刻大庭广众下,一个老人家这样“表达着深切的歉意”,曼丽本来就是个心棉花做的……

“我原谅您了,您快起身快起身,这,影响多不好……”

老道这才一手扶腰慢慢起了身来,

这一看,曼丽更信了他的诚意,

老道眼眸湿润,……你知道虚子的仙劲儿,那眸子一沾湿更显赤诚,……擦擦,“大姐儿是真善人,不嫌弃老道这点私心丧志,容我跟您解释解释上次那事儿行么。”

也不能老让人一老人家站着说话呀,

虚子坐了下来,

倒也大半实情地说了缘由。

原听正阳也讲过他的来历。这次虚子又说了遍:他是谁,他师父是谁,那青朴宫又如何……虚子说,上次之所以“多有得罪”是瞧她有些梅静群的气质,不瞒她说,想“辖制”着她举起“梅静群”的旗帜,重振青朴宫!手段确实恶劣了些,但请她看在自己“迫切想振兴祖业”的份儿上原谅这一遭……

曼丽倒是这会儿也才知晓为何当时他想害自己,

说实话,曼姐儿心着实又软了些,没办法,听见她总也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了咩:梅静群。

这再往后听呀,心只会更软,

虚子又有些老泪纵横,说,如今上头也扭转了些原来对青朴宫的印象,愿意在被烧毁的青朴原址上再建殿宇,虽说本着简朴节俭的国策,再不会有往日辉煌可言,但,毕竟承认青朴的地位就已足够告慰他师父的心!……虚子也是越说越激动,曼姐儿给他倒了杯温水。

虚子又是擦擦泪,

“大姐儿,这也不和您打马虎眼了,梅静群就是青朴宫的魂神,没了她,青朴也就不谈灵气儿了,这也是我当初为何执意那样冒犯您。现在,好了,政策好了,要说更好的,我找着,”虚子的激动可想而知,但避讳与小心还是叫他声音低了许多,“我找着梅静群的女儿了。”

这一听,曼丽,那来劲儿的!忙问,“不传她女儿十岁就夭折了么,”

虚子轻轻摆手,“这么来之不易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走……”一副“不可多说,不可多说”的样子,

曼丽这劲儿,当然是想见见这“梅静群之独女”,可惜,现在正阳没指望,眼前老道,她又着实多了防范心不敢再接近……

却,

她的“防”是“虚防”,加之又有“迫切的私心”,最主要,再听到“梅静群这个独女,名唤艺哥儿”的“悲惨遭遇”……换言之,曼丽也算“心想事成”了,终还是见着了她。

原来,这孩子受她母亲牵连着实命运也多舛,一直流落在千州一带,如今年岁大了……说起来,她到和自己似一般年纪。……重病缠身,且,还是个哑巴……

越说,曼丽心越酸。不知怎的,好似“感同身受”,听不得“梅静群女儿”的这般悲惨!……于是,老道提出,我知道您是个医术了得的大夫,艺哥儿身上诸多不好,说,把她交给谁照料我都不放心,您大慈大悲,看在她可怜儿的份上,去瞧瞧她,要怎么能治好她的病,我倾家荡产都愿意!……曼丽,答应了。

老道走后,

酸梅好奇极了,问,“你们说的那个,梅静群,不会,就是那个梅静群吧……”声音也不大,特惊讶,

曼丽点点头,人还有些哀伤,

“哎,我对这个人不知怎么,特别……”她又说不出来,特别咋了,总之,感情特复杂还特强烈!

酸梅却没有意会过来,直点头,“是滴是滴,我对她也很感兴趣呢!”显然酸梅还是误会了,你的“感兴趣”跟她的“特别如何”是一个层度么……

曼丽叹口气,“那你跟我也一起去瞧瞧吧,真有个啥疑难杂症,你在旁边我也更放心。”瞧瞧她说这话儿,真的很当回事。酸梅一劲儿点头,也是很激动就是,梅静群呀,多耀赫又神秘的一位“巨星”,哦不,太阳!月亮!她,代表着天朝近代最激情澎湃的一个年代呀,那时候,这个尘世,那段岁月,就是她梅静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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