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父子之间心有灵犀,胡亥抬头对着嬴政发花痴的时候,嬴政也正好低下头,一眼就将幼子毫不作伪的孺慕之情收入眼中,“不生气了?”嬴政伸出手,捏了捏胡亥的鼻头,笑着问道。
“谁……谁说我不生气了?我生气……生气的很呢!父王你看……我都胖了……”胡亥伸手抓住自己的两边腮帮,然后将脸用力往外一拉,原本精致无瑕的瓜子小脸,立刻变成一张长方脸,“父王你看看,我胖了……知道我为什么胖吗?就是生气气的,里面全是气,我都气胖了。”
嬴政看着明明在卖蠢,偏偏还要做出一副严肃认真表情的胡亥,冷峻的脸上露出几丝痛苦、挣扎之情,嘴角开始抽搐,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
“这个……胖了才好,胖胖的才有福气。”嬴政努力做出一副高深正经的模样,默默将视线从蠢儿子脸上移开,喝了一口茶,还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于是挥挥手示意赵高等人下去,等大殿里只有自己父子二人时,方才低下头,以袖掩面挡住胡亥的视线后,身体开始剧烈发抖。
胡亥看着脸埋在大衣袖身后的嬴政,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从嬴政剧烈耸动的双肩来看,自己还是不要看更好,“父王坏坏!就知道欺负胡亥。”胡亥松开捏住脸的手,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就想从嬴政怀里出来。
“好好好!父王不坏父王不……噗……”一看自家宝贝又发他那个小脾气,嬴政忙将袖子挪开,正了正表情,准备安慰一下笨蛋儿子,但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心情,在一眼触及到儿子那蠢蠢的模样之后,立刻又破了功。
“呜呜……父王真讨厌!父王欺负人!”胡亥扁了扁嘴,眨了眨眼睛,两颗豆大的泪珠沾在他轻轻颤动的睫毛上,晶莹剔透欲落未落,看着煞是惹人怜爱。
“父王哪坏坏了?乖乖乖!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嬴政一手轻轻背打着胡亥的背部,另一只手则拿起衣袖,小心翼翼的为儿子拭去脸上的泪水,“胡亥,不要哭了,你都三岁了,是个大人……行行行,你是小孩你是小孩,你就算长到八十岁,也是父王的小宝贝。”
“嗯!胡亥是父王的小宝……父王,你用来擦眼泪的那个……那是我的衣袖啦。”胡亥抬起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嬴政。
没想到啊没想到,祖龙你这么浓眉大眼的人,竟然也是个天然黑。
“不要在意细节。”面对儿子半指责半愤怒的小眼神,现在的秦王嬴政,未来的秦始皇,拿出他应有的政治家脸皮厚度,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应该庆幸的是,你没有流鼻涕。”
“父王……”你对儿子这么坏,你的粉丝知道吗?
“胡亥,父王可不是故意捉弄你。父王这么做,是为了让你多注意观察周围事物,提高警惕能力和防范能力。你看,别这么没警惕心,其他人随便递个什么,你就看也不看的往嘴里塞,今天还只是个衣袖,明天要是万一别人给你下点毒药呢?”嬴政板起脸,抱住胡亥,强迫他的脸正对着自己,声音严肃的说道。
“可是你是父王,不是别人啊。”胡亥噘着小嘴,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没那么傻!”
“好好好,你不傻你不傻。嬴政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胡亥的脑门,满意的看着儿子“哎唷”一声以后,以手捂住脑门,小脸气鼓气胀的样子,笑着开口说道:“那不傻的胡亥,你可以告诉父王,你今天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吗?”
“我……我……本来……本来……以为父王不喜欢我了,所以才生气……可是听刚才父王的话,发现我可能……可能……”胡亥低下头,别别扭扭的说着,声音也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大概是觉得难以启齿,干脆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你懂得”的眼神看着嬴政。
“胡亥,你怎么会这么想?”嬴政一脸惊讶的看着胡亥。
对别的儿子不好说,对胡亥自己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除了长子扶苏,没有哪个儿子女儿让自己废过那么多的心,就连扶苏……自己虽然也疼爱扶苏,但因为扶苏是长子,大秦王位的继承人,不能软弱,更不能被溺爱;而胡亥是幼子,不用担负过多的责任,又正值天真可爱,依恋亲长的年龄,所以从表面上来看,自己疼爱胡亥比扶苏还要多上许多。
“谁让父王今天那么晚才来看我,平常父王都是戌时一刻就来了,今天却这么晚……”胡亥越想越委屈,不是为嬴政来晚了而委屈,而是为自己穿越到这个倒霉的地方而委屈。
辛辛苦苦几十年,好不容易高考完解放了,结果出门旅个游,就被一超速超载卡车送到了这个时代。不说别的各种不适应,就说这个戌时一刻吧,换成二十一世纪的时间,也就是新闻联播刚播了一半的样子,自己应该是刚吃完晚饭,在那里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试题消食。可是现在呢?赵高竟然说“夜已深”,让自己早点睡。怎么睡得着嘛?时差还没倒过呢!
听完胡亥的解释,嬴政露出一副晃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就生气了,你这孩子还真是……”
作对不对?矫情对不对?爱撒娇对不对?我作怎么了?谁让父王你喜欢吃这一套!
胡亥想着原主两母子平常的行为,心口有点塞塞的,这对母子怎么能这么忽悠伟大的祖龙呢?
原主的母亲是个外邦进贡的女子,按照秦代流行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