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广告......”魏征捋着胡须,闭目沉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越想越觉得这两个字的与众不同。
良久,魏征赞叹的睁开眼。“好一个广告,就凭这两个字,就价值千金啊!”
“价值千金?”魏叔玉咂咂嘴。“有这么厉害?”
“哼!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哎!看来你和那小子比,还差很多啊!”
魏叔玉也有些沮丧,他本以为和杜构没什么差距,甚至一年以前,在杜构面前还很有优越感,可是逐渐的,他感觉杜构越来越强势,到现在他居然连杜构做的事都看不懂了,这种挫败感,很是难受。但他和杜构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杜构有出息,他只会高兴,不会嫉妒。
看到魏叔玉眼神清澈,没有嫉妒。魏征这才点点头。
“哎!看来我们都失算了!”
又想到广告,魏征不由得感叹。
“失算?什么失算?”
魏征犹豫片刻,朝堂上的事,本不想和魏叔玉说太多。但想想今天魏叔玉的表现,又想到杜构的成绩,他这才隐隐意识到,他已经慢了一步了。
“叔玉,你口口声声说杜清和如何如何!其实你对他,还是不了解啊!不过这也怨不得你,就连我,也看不透此子。”
魏叔玉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而是正襟危坐,静等魏征教诲。
“在世人眼中,杜清和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市侩商人,是堕落的世家子弟。为此,不知有多少人或感慨惋惜,或幸灾乐祸。但是却没有人意识到,杜清和虽然行的是商道,但他最终的目标,还是在治国。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商盟和新闻院,已经对朝廷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你有所不知,去年,光商盟贡献给朝廷的收入,就多达三万贯!虽然三万贯对于朝廷几千万贯的税收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但你要知道,商盟现在还只是刚成立,更多的钱都用来扩张了。如果将来商盟遍布天下,那他每年会给朝廷多少钱?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朝廷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财政来源都要靠商盟的时候,那时候商盟会有什么样的地位?”
魏叔玉瞪大着眼睛,震惊倒吸凉气。他这才隐隐发现商盟的恐怖和隐患。怪不得杜构会说,商盟将来必有大难。任谁也不会允许,一个堪比朝廷民部的势力做大,被清洗是必然的事情。
魏征还在分析。“商盟的隐患已经渐露苗头。而清醒的人却还不多,至少三年内,不会有人发现商盟的威胁,或者说就算发现了,他们也没办法,现在朝廷需要商盟,而某些人,更不允许商盟出问题。也就是说商盟根基已定,除非大变,否则无可撼动。商盟,已经成了杜构强力依靠之一。
不过在此之前,商盟在怎么强大,终究抵挡不了朝廷的力量。如果有一天,朝廷觉得无法控制商盟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打击。一旦朝廷出手,就算商盟势再大,也终究会土崩瓦解。因此,就算杜构现在很风光,也没人把他当回事。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杜构自己也清楚。所以杜构不会坐以待毙,他创办了新闻院。”
魏征一边分析,一边也是在自我整理,只是他越整理,越是对杜构的布局感到震惊。
“前几天报纸刚出来的时候,无数人疯狂的反对,朝堂上针轮不休,奏章如雪花般飞向皇宫。可是没几天,甚至连第二期报纸都没发售,杜构就用几个歌功颂德的版面和新闻院几个无关紧要的官位安抚了一大半人,剩下的已经不足为虑了。至此,大家都以为皆大欢喜,甚至有的人暗地里骂杜构是傻子,因为很多人都觉得,新闻院就是个赔钱的衙门,他以后发展的越好,赔的钱就越多,现在只是刚开始,朝廷还挺得住。而将来朝廷无法供养了,那新闻院必将会被裁撤,作为新闻院的院正和创办人,杜构也必然会被问罪,很多人都觉得,这一天不会太久了。但现在内,杜构只用广告二字,就将向世人证明,新闻院不但不会赔钱,将来还有可能为朝廷赚取无数的财富。将来的新闻院,很可能发展成为一个集礼部、民部为一体的衙门,即掌握着朝廷的口舌,又掌握着部分的财政,这个衙门的未来的潜力无可估量,可叹某些人还在等着它自取灭亡。”
魏征边说边谈洗的摇头。
魏叔玉已经彻底傻了,他现在都无法肯定,老爹说的这些,真的是我那清和兄弟的布局?这未免有些太可怕了。他听现成的分析都感觉吃力,可想而知,谋划这个布局的杜构,该是有多么的恐怖。
魏征已经分析入了神,甚至忘记了教导魏叔玉,只是沉浸在对杜构的分析中。
“按照你的说,报纸将来也将会遍布天下。那杜构很可能会掌控整个天下的舆论。一手财富,一手舆论,如果再加上强大的名望。那将来,还有谁是此子的对手?”
说着,魏征突然一怔。
他分析到现在,突然发现,本来被他感到惋惜的少年,很可能在做一个掌控天下的布局,而且这个布局已经初见成效。这个猜想,让魏征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这太可怕了!也太耸人听闻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不敢相信他分析出来的这些,能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手笔。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魏征神情有些呆滞,在某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冲到皇宫面见圣人,弹劾杜构的冲动。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