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
这回的鼾声不是出自小白,而是出自龙小浪的灵魂深处,源于某个生活了好几时间自诩超级导师的上古神器,实则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头子。
“睡着了?”龙小浪不敢置信地问道。
“喂喂!醒醒!”
没有反应。
龙小浪在意识层面没有办法动用灵力,无计可施地他只能动用精神力去刺激龙神玉了。
没有反应。
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睡着呢!?小白怎么办?就这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说它也是珍惜的野兽,据说还具备进化能力,这样一个具有不错潜力的萌宠怎么能让它脱离我的保护,最关键的是苏晓拜托我照顾它,我决不能失信的,师傅你快醒醒阿!
这老家伙醒了之后说不定不会帮他,还会这么说:“既然答应了,那就好好看着呗,为什么一定要应承下来却不照办呢?口是心非的感觉很过瘾?”
老头子挖苦人的言辞的确是犀利得了无痕迹的。
龙神玉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瓷实,任凭龙小浪怎么在识海里翻滚都没有办法把他这把老骨头唤醒。
时间偏向午后。日光正从一个笔直的角度慢慢弯曲到一个倾斜的角度,视野在光线的变化里被大幅缩减,想要在障碍丛生的林子里一动不动就拿能获得两个正在移动的人类坐标,处理起来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龙小浪的注意力还不能全部集中在方圆五公里的元素波动上。
苏晓和王大锤移动的速度正在逐步加快,他们似乎越来越着急了。
急什么呢?
苏晓有三年多没见到师傅了。叶青之于她就相当于慈爱的母亲,得知唯一的亲人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里,换作任何人都会着急的。
这么想龙小浪稍稍安慰了些,往好的方面想想,他还不至于太紧张。
可是她一着急的话,龙小浪就陷入两难了。
是要等龙神玉醒过来,拜托他大显申通借用他的有间(储藏用的私人灵力开辟的空间)来保护小白呢?
还是就随便搭建一个屏障把小白掩盖起来呢?
龙小浪还在犹豫的时候,敏锐的元素感知告诉他,苏晓携带的自然元素和王大锤那种派系复杂的元素正在以将近常人行走五倍的速度前进。
再踌躇下去就没有机会了!
年轻的小法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破口大骂道:“师傅!你tm倒是醒一醒阿!”
在他的意识深处,龙神玉慵懒地翻了个身,继续安详地睡着。
如果我能够像他一样想变什么变什么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召唤出一个铜锣来活活吵醒他。
可惜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人只有脚踏实地地遵守现实的规矩来生活。
这个故事告诉龙小浪,在关键的时候,能够依靠的恐怕只有自己。
龙小浪双手光速般结印,附上自然咏唱之后的“盘虬”施展起来效果比之前疯狂生在的藤蔓好了很多,四周挺立的枝干被灵力扭曲地反向生长,把星界雪豹圈在中央,龙小浪在消耗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灵力之后选择再使用余下四分之一的灵力生长茂密的树叶,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把小白隐藏起来。
在小白趴伏的地表长出形状简陋的枝条,交响缠绕成一个环,环上抽出嫩芽,嫩芽铺展开形成一片小型的绿叶丛。
在四合院门前,临时搭建的屏障看起来像是一个用木干撑起的粗糙的方盒子。
龙小浪捕捉着自己灵能感知力的边缘地带的几个还在跳跃的红点,当下抽身离开。
杂草丛生的四合院围墙上,探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这个脑袋跳上土墙,他的身体整个显露出来。
黑色长袍,两朵白色流云。
舵主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那个简单的对于小白来说勉强称得上的防御工事的东西,自言自语道:“这么大意又弱小的家伙,帮主究竟在意他什么呢?”
他随手一挥,龙小浪耗费大量灵力筑起的草木风化为粉末弥散在空气里,在阳光的照耀下,纷乱的木屑凌空舞动,随风旋转。
小白还在自得其乐地睡着。
能睡是福阿。
在白云帮里,等级是很森严的不可逾越的分界线。所以王大锤在见到既邋遢又没有什么威严的舵主时选择了立刻下跪,而不是撺掇龙小浪跟他联手击败这个突如其来的实力强劲的舵主。
越级挑战的后果太可怕了,那是历史上的刑罚中听了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类——凌迟。
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死刑,而是在数以千计的帮众面前用一把牛耳尖刀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来,期间你的血液会在肉片与肉片的缝隙里流出来,迅速凝结,结疤,等到你的伤口愈合后然后再削上一道,绝不给你的身体任何喘息的机会。
残忍得过分对不对?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那种滋味,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一个星期吃不下饭了。反正王大锤目睹过一次凌迟之后一周之内在没有碰过肉类食品,他自持不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从这个舵主的谈吐看来,他似乎并不特别忌惮他的帮主。
帮主应该是白云帮里超然的一个存在。超然的东西,一般都不会弱小的,对不对?
一个人若是不惧怕不弱小的东西,他本身绝不会弱小到哪里去的。
也许他把打理自己的时间都用来修炼,阅读或者学习了,所以他看上去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