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一个容貌姣好身形匀称神志尚且算是清醒的女子,在光天化日下身处别人家里还敢以这种放荡又肆无忌惮的态度来跟女主人打招呼,一般来说,女主人的心理印象都不会太好。
按一般人的正常思路延伸下去,那么跟这个表现得不伦不类的女人胡搅蛮缠的龙小浪是否亦当以市井之徒居之呢?
警署司的证件?
刻录着几抹弧线以及闪烁着彩虹色彩的金属的确是徐欢城警署司的专属配件,不过什么时候沦落成为什么人都可以获得的玩具了呢?
花洛不禁腹诽着,世风不古阿。
跳过面上神色阴晴不定的花洛和一脸稚气如孩童般无邪的阿狸,被压在凉涔涔地板上的龙小浪才是在场的三个人里面最尴尬的一个。
阿狸!我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身下那副温热的躯体的分量忽然像是被抽离出去一样,变得轻软,阿狸一个晃神,发现刚才还躺在地上的龙小浪此刻竟然已化为了泡影!
“哇!什么情况!”被吓了一跳的魔族少女忍不住蹦了一下,结果没把握好力度冲上了屋顶,立时有几片灰褐色的砖瓦从花洛头顶摔落下来,女主人侧步轻松避开,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少女。
使用完身外化身的龙小浪喘着粗气从门外进来,强行调节内息,以细长的呼吸取代了大口换气方式,躬身一礼道:“夫人,她是来协助调查的警署司指派员。”
没有尴尬的情感,语调里也没有半分羞愧,更加听不出一丝的不合适,就好象刚才被压在阿狸身下的根本不是龙小浪他自己一样。
若无其事在很多场合都是一项实用的交谈技巧。
既然当事人都没有表态有解释的意思,那么作为一个从花季少女过来的育有三子的花洛夫人自然也懂得年轻人的心思,也不想为这些琐碎去妨碍有关破案的事宜,只是轻声提点似的说了一句:“少侠当真好手段。”
苏晓是你的,阿狸也是你的,看上去似乎对你都已经死心塌地了,真不知道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是否可信呐。
龙小浪抿起嘴唇:“夫人过誉。”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就算是处在丧夫丧子的非常时期,依旧可以说出几句刻薄的话去质疑送上门来的外援。
不但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花洛话锋一转:“你可有了线索?”
龙小浪险些弯下腰去,只因这一问里竟莫名地有种凌人的气势:“一点点。”
“你现在已有几成把握破案?”
龙小浪略一沉思,随即答道:“三成。”
“你可还记得自己所言的期限?”
“还剩下两天。”
“两天之内,你一定能找出凶手?”
龙小浪真是越听越奇怪,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受害人的问法......哪有找人帮忙还如此咄咄逼人的?
不过他还是波澜不惊地答道:“一定。”
“两天后我等你答复!”说着她就递过来一枚木牌:“此外,府中上下地方你均可走动。随身携带,府中很多机关都不会触发。不过最好不要多言!”她又意味深长地瞟了阿狸一眼:“也最好不要大闹嬉戏,这些日子的警戒力度有些强。”
木牌一到龙小浪手里,极为浩瀚的元素之力和灵能之力就开始在掌心纠缠着,像是两头撕咬的巨兽般难解难分。而掌心那块区域,则如巨兽所争之食般遭受着撕裂的厄运。
花洛看着龙小浪依旧古井无波的表情,踌躇了一秒,仍是解释了一句:“此令认主,少侠无需担心。务必花上三个时辰时间熟读令牌上内容。”
毫无防备地被世间两大威能撕裂的剧痛感侵袭还能面不改色的,想来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差劲,护儿倒也没有怎么看错人——花洛不经意地微微叹了口气,惋惜般地喃喃道:“可惜作风太差了。”
未几便适应了木牌那腐蚀血肉的刺痛,年轻人攥着木牌谢道:“多谢夫人。”
这块破牌子上面就画着几只妖魔鬼怪一样的东西,有什么东西是我能阅读的吗?这不是坑爹吗!?
当我不知道“皇帝的新衣”的故事?
“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花洛无所谓地抛下一句总结性的话语,转身离去。
龙小浪淡淡地道:“当然。”
等花洛走后,阿狸立马就把龙小浪手里的木牌抢了过来,评点似地说道:“三阶道门陷阱灵魂锁链一个,一阶的法门奥术雷蛇突刺九个!”少女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这块雕琢精致的木牌,继续道:“六阶的隔离之墙一个,六阶的地狱烈焰一个......”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龙小浪不禁问道:“你说的这都什么?”
“刚才那位“夫人”所谓的六樱家的机关呐,怎么,你不会连机关术都不知道吧?”
龙小浪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阿狸的手指还在摩挲着解读木牌上面稀奇古怪的纹路,然后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大男孩儿:“那这块牌子给你不就废了吗?你说,把这种记载着府内大部分机关陷阱的令牌给你,你又不会用,岂不是浪费吗?我的小文盲?”
龙小浪摸了摸鼻子,感受到呼吸稍稍顺畅了一点:“好在现在没有浪费,不是吗?”
文盲就文盲,文盲在这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动荡时代又不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反正我脸皮厚,爱丢丢去!
在合适的时间没有把该学的学好,真是一件很拖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