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山上伫望的红凤凰等几人心头都是一震。要知道铁冠道人的铁掌出手在先,又是自上而下击出,本应大占便宜,结果却是旗鼓相当之势,这白衣公子的功力委实非同小可。铁冠道人又惊又怒,愤愤瞪了那公子两眼,疾步下山而去。
梁文涛眼见这人白袍如霜,面目俊朗,不由双目一亮,换做一脸谄媚之状忙叫道:“顾兄,原来是你!”白衣公子起落如飞,霎息便掠上山来,向梁文涛恭恭敬敬地拱手笑道:“原来是州牧大人在此,适才那位也应是咱的朋友吧,顾雁枫这可是莽撞啦!”冷砂心中一动:“原来这人便是钟离折戟的三弟子顾雁枫,一手星辰剑法果然厉害,怪不得在‘古剑盟’钟离折戟诸弟子之中独享宠爱。”
顾雁枫含笑的目光只在众人脸上略略一扫,便落在那端坐如山的老翁身上,躬身道:“师尊,原来您果然在此!”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霎时间梁文涛尴尬,白凤凰和红凤凰面露惊诧,虫小蝶和冷砂更是瞪大双目,暗道:“原来这毫不起眼的老渔翁便是古剑盟仙剑宗师——钟离折戟!”转念又想,“这老翁如此身手,如此眼光,除了钟离折戟,还能是谁?”定睛细瞧,却见钟离折戟身子枯瘦如猿,腰板却挺得笔直,似乎支撑他身躯的骨骼全是钢铁打就,最奇的是那双眼睛。虫小蝶觉得那眼神悠悠的,透出一股阅尽沧桑的寂寞,但偶而精芒乍闪,却又射出几分少年般的桀骜和不羁来。
那醉汉瞟了一眼神色冷峻的钟离折戟,随即蔑笑一声,朝着钟离折戟说道:“霜华剑仙,果然是超俗迈流啊!只是。。。”说到这里,醉汉突地不再言语。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钟离折戟双手一揖,竟自弯腰作礼道:“方才阁下之言,确实说得句句在礼,孤身来到我‘古剑盟’且又肯出言警示我的,只怕只有阁下一人!古时圣贤常云:吾日三省吾身。钟离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阁下但言无妨!”
堂堂古剑盟盟主竟肯曲躬弯腰听信这醉汉言语,着实惊呆了峰顶的一群人。那大汉也是微微一愣,狂态顿敛,抱拳道,“在下于谦。方才醉酒无礼,言语冒犯,盟主勿怪!”
&一个于谦,老夫就喜欢结交有胆识有魄力的人!来,今晚酒宴过后,老夫定会与你彻夜详谈一番,商讨下如何为我大明百姓尽点微薄之力!”说完,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衣摆翻飞。襟带飘飘,恰似一狂狷莽夫。
顾雁枫却似看惯了师尊放浪形骸的模样,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钟离折戟古铜般的颊肌一抖,低笑道:“原来是他来了。怎地不早来寻我?”略略舒展筋骨,懒洋洋道:“他娘的,终日价跟你几个不成器的家伙扳着脸,老子这把老骨头快累散啦。偷偷跑到山顶透口气!不过这一趟不虚此行,竟遇到三位奇才。”
这钟离折戟一直出言古雅斯文,如同循循大儒。这时跟自己心爱弟子说话,却又骂骂咧咧,自称“老子”。他说着猛然伸手,左掌抓住了冷砂,右掌揽住了虫小蝶,顽童般开心地笑起来:“你们知道了我是钟离折戟,我却不知你们是谁,好不吃亏,快快报上名来!”
虫小蝶听他说话竟如老顽童一般,时而仰头大笑,时而形骸放浪,登觉一股深契我心的感慨油然而生,急忙拱手道:“在下云竹寺弟子虫小蝶,见过钟离老前辈!”
一语方出,众人皆惊。原来云竹寺遭遇大难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一代圣僧听鱼长老命陨佛门,大半个江南武林闻听之后已是唏嘘一片。
钟离折戟暗道:“原来是这小子!听说就是他挽救云竹寺于水火之中。而听其言语腔调具是浑厚慷慨,甚是豪迈,以口音辨来应当是江北之人,且在其左臂上还缠着一圈悼念故人的白纱。据传言,这小子挽救云竹寺之后便顺江而下,飘向江南。我早该想到是这小子!”
&来是那万佛门众僧口中的恩人——虫小蝶,虫兄弟!”钟离折戟哈哈大笑,紧紧搂着虫小蝶上下打量着,这时喜不自胜,忍不住又脱口成章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句话还真没说错,英雄自古出少年啊!好小子,好样的!”
虫小蝶见那大名鼎鼎的霜华剑仙竟然和自己称兄道弟,连忙摆手说道:“老前辈是个臭小子罢了,怎能和您攀上兄弟?那我也太无礼了!”
钟离折戟捻着花白的须髯,哈哈笑道:“无礼又怎样,老夫平时尽是醉酒汹汹,日日里不是照样无礼么!世俗礼法,又岂为我辈所设?”
冷砂听他说出“世俗礼法,又岂为我辈所设”这句话时,桀骜狂狷,豪气迸发。不由地跨上一步,双眉齐扬,腰板挺得直直的,端得是名家风范,朗声说道:“在下神武珍兽堡冷砂是也!”冷砂素来生性洒脱,什么“三生有幸”、“如雷贯耳”的客套话一概全免,但愈是如此,愈让钟离折戟和顾雁枫觉得此子英气内敛,沉浑不凡。
钟离折戟微微点头,眼中愈是发亮,笑道:“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少年才俊,委实难得!老夫今日是捡到两个宝贝了!”
这时梁文涛也忙着上前行礼参见,此人乃是世家子弟,钟离折戟却神色淡然。轮到白凤凰和红凤凰自报名号,自是一叠子高帽直送过去:“东厂锦衣卫执事白凤凰、红凤凰见过钟离盟主,久闻钟离盟主大名,适才见钟离盟主神功一显,当真便如神兵天降,神龙经天……”钟离折戟却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