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罗博也觉得这事有些烦心,说道:“可若是真让人去赶他们走,他们嘴里更不会有好话。”
“何必要他们说好话?”陆静淑问道,“明明是这些人违反法纪在先,王爷上秉圣意,下奉律法,治他们的罪理所应当,他们敢到王府门前啰嗦,不只是对王爷不敬,恐怕更有藐视圣上之心。此等大逆不道之徒,就该让锦衣卫抓去诏狱里好好问问话。”
陈皎宁拍手赞道:“说得好!就该这样!”
郝罗博瞠目结舌的看着陆静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纤细柔弱的小姑娘,是如何说出这么强硬的一番话的。
“我也知道王爷有些顾虑,但这事是皇上交办的,皇上会乐于看到此事在王爷这里打了折扣么?皇上会愿意看着王爷拿此事邀买人心么?”
郝罗博吓的一跳站起,先给陆静淑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跳到门边往外看了几眼,看完又疾步回来,指着陆静淑低声道:“你这姑娘真是胆大!这话是能随便出口的么?”
陆静淑微笑,也压低音量道:“郝公子别生气,是我一时口快。不过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其实就算皇上心里向着王爷,默许此事,我私心以为,那些人的人心,实在也当不得什么,不过是一群狼心狗肺罢了。”
陈皎宁深以为然,再次称赞道:“说的对!”
郝罗博无语,他都快被这陆姑娘吓出冷汗了,“谁稀罕什么人心了?殿下不过是懒得理会他们。”他看陆静淑还要说,忙拦住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静淑看他真是有些紧张,也就住口不说了,端起茶盏来喝了两口茶,才道:“郝公子坐呀,站着做什么?”
我坐得住么我?!郝罗博吹胡子瞪眼,颇有些无可奈何。
好在隔壁那两人也终于下完了一局棋,打发小沙弥来请他们过去,郝罗博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陪着这两个小祖宗去见赵王。
“……我和陆姑娘本想顺路过来拜拜菩萨,用顿素斋,想不到这么巧就遇见了殿下和表姐夫。”陈皎宁进门先笑吟吟的解释了她们为何到此。
田从焘微笑道:“我还以为你是闻见香味寻过来的。”
进门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赵王居然赏脸开玩笑了!?
他肯开玩笑,郝罗博自然第一个捧场:“我也是这样想的,她一到先问我今天有什么菜,可见就是顺着香味来的。”
“……”陈皎宁眼珠一转,故作正经的对道真和尚说道,“大师可别听他们说,我对菩萨可是很虔诚的。”
道真笑眯眯的回道:“贫僧相信女施主的一片诚心,请坐。”把她们二人请进来坐下,自己却说有事要安排,先退了出去。
郝罗博就问:“殿下这局棋是输了?”
“嗯。”田从焘指指棋局,“根基不牢,无力回天。”
这形容词听得郝罗博直皱眉,心说这臭和尚太不懂事,“要不我再陪殿下下一局?”
田从焘摇头:“不了,我也累了。”他亲手一颗一颗的收了棋子,期间一直与陆静淑和陈皎宁谈天,问起她们看地的情况。
郝罗博看他心情似乎不错,也就没有再多言,老老实实在旁边坐着听他们说话。
“……从亩产看,已算是不错的一片地了。”陆静淑最后说道。
田从焘似乎想起了什么,略微有些出神,等陆静淑说完,室内静了一刻,他才接道:“唔,这么说,你们这次是不虚此行了。”
陈皎宁笑着接道:“是我不虚此行。其实这地陆姑娘早就看过了,他们也与那李财主商议的差不多了,这次过来只是再实地看一下,顺便打算明春的事,倒是我跟着过来学了不少东西。”
“你要跟人学的地方还多着呢!”郝罗博想起刚才陆静淑的惊人之语,不由接了一句。
陈皎宁也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明明是表姐夫自己听的直紧张,现在还好意思说她?
田从焘不明所以,看了看郝罗博,又看了看陆静淑,最后才问陈皎宁:“什么事这么好笑?”
“没什么,是我想起早先的一个笑话。”陈皎宁端起茶盏把话搪塞了过去。
田从焘也没有寻根究底,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素斋就做好了,陆静淑和陈皎宁起身去隔壁单独用餐,留田从焘、郝罗博和道真和尚一起吃饭。
用过素斋,时候也不早了,他们没有再逗留,一同从地王庙出来,各自登车回城。
郝罗博一直憋着话,直到进了赵王府田从焘的书房,才把陆静淑今天说的话讲给了田从焘听。
田从焘听完一时没什么反应,郝罗博悄悄看了几眼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陆姑娘也是异想天开,如今锦衣卫在苏群手下,留京的副使秦刚建又是他的心腹,可比金吾卫还难使唤的多。”
“本王奉旨整肃各级官员,又不是为的私事,怎么叫使唤?”田从焘终于开口,“陆姑娘说的没错,这些人既然藐视圣上,那锦衣卫就该管。来人!”他扬声叫了小太监进来,叫他去传郭敏来见。等郭敏来了,就亲自写了一封手书,让他拿着去见锦衣卫留守副使秦刚建。
郝罗博是万万没想到殿下竟然就听了陆静淑的话!现在他有些后悔没让陆姑娘说完话了,“殿下,其实陆姑娘今日似乎并没把话说完……”而且明显重点在后面,他把前面这些说了,殿下直接照做,后面可怎么办啊?
田从焘不是很在意:“先打发了门口那些苍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