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隔了一天,莫图也来报好消息:“画儿卖进了云松阁,一共卖了八十两。人也上船走了。”
“辛苦你了。”田从焘很高兴,“你回去约束好大家,没事别让他们出门。”
莫图不解:“不用盯着云松阁么?”
田从焘摇头:“不用,咱们静等消息吧。”
莫图看王爷胸有成竹,也不再追问,汇报了另一个消息:“诏狱那边儿好像是有人招了,今日午间,镇抚使刘骏威去面见了陛下。”
招了?招出的是谁呢?田从焘很好奇。
“是他?”田惟彰仔细看了几眼口供,问刘骏威,“你确信?”
刘骏威回道:“回陛下,确信无疑。”
田惟彰忽然大笑出声:“朕本想再容他几年,想不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你去,把人带到诏狱里好好审问,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让他敢在宫里散播流言!”
刘骏威不必问已知道要抓回来的“他”是谁,当即领命告退,回去北镇抚司点齐人马赶去工部侍郎张尧的家,不由分说的把张尧抓进了诏狱。
驿馆里的田从焘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口气:“还真是他。”李学敏这些年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连这种事也敢做?
锦衣卫光天化日之下上侍郎府拿人,这个消息没到晚间就已经传遍了东都。左相府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李夫人哭的涕泪交流,扯着李学敏的袖子求他:“相爷,你一定要救救哥哥,他一向唯你之命是从,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镇抚司抓走?”
“唯我之命?”李学敏皱眉反问,“你这些年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涨!他是皇上的臣子,怎能唯我之命是从?再说了,他不是一向专为你跑腿么?我怎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激怒皇上?”
李夫人已经哭昏了头,只嚷:“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这些年若是没有哥哥鞍前马后,你能把左相的位子坐的这么安稳?”
李学敏不怒反笑:“夫人说的对,为夫这就去想办法,你且先放手。”
李夫人这才松开手,跟在李学敏身后絮絮嘱托:“先去找刘骏威说说情,诏狱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哥哥年纪大了,怎能受得了皮肉之苦?”
李学敏一迭声答应:“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夫人你先回去歇着。”又把下人叫来,让她们服侍夫人去歇着,无事不许惊动,然后就快步去了外书房见幕僚们。
这一夜,东都城内很多人过了个无眠之夜,倒是田从焘难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他甚至有心情带着从人去游洛水。莫图完全不懂,王爷昨天不是说叫大家别出门么?怎么今天就大张旗鼓的出去春游了?
谁知道王爷兴致特别的好,游了一天洛水不算,隔日还又带着他们去城郊跑马,彻底把大伙这几个月在东都憋着的郁气都发了出来。
傍晚回城的时候,大伙心情都不错,一路说说笑笑,田从焘当先骑着马,只听不说话。丛康就拍马凑到莫图身边,低声说:“头儿,今儿大伙高兴,要不,一块去喝个酒?”
莫图就看了一眼前面的王爷,丛康道:“您去问问。”
莫图想着难得王爷有兴致,也没拒绝,拍马赶上去跟田从焘说了这事。
“好啊,找个好地方,咱们去喝几杯。”田从焘答应的很爽快。
一众护卫兴高采烈,都快马加鞭,很快就进了城门。
丛康跟莫图说了一声,先行一步去准备,结果没走多远,就又打马跑回来回报:“王爷,前面路堵了,听说有位正室夫人来抓外室,那边儿正闹得厉害呢,连锦衣卫都来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田从焘立刻就明白了:“掉头,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