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闻言一愣,当下命请进来。不多时,崔州平到,刘贤起身笑道:“当日若非崔先生一封荐书,我军也未必能歼灭曹军水师。崔先生于我大汉实是有功。今日先生来的正好,快请入座,容我奉酒一杯,聊表谢意。”
崔州平闻言苦笑了一下,道:“怪我有眼无珠,居然连陛下都不认得,以至于错把荐书相付。此举可是害的我好苦,如今曹魏已然发下悬赏,要我性命,放眼天下,并无一处可以让我安心归隐的净土。我实是走投无路,故此只得来陛下这里寻求庇护了。”
刘贤笑道:“此正是朕求之不得之事!崔先生乃当世贤才,能来投朕,朕无限欣喜啊!”
崔州平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无意仕途,不过听说陛下在荆扬等地大兴教育,若蒙不弃,我倒是愿意入学校执教。”
刘贤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道:“好,人各有志,朕绝不会勉强于你。自从黄承彦老先生去后,我那大学之中确实还缺一名教谕,崔先生若是有意,可继任此职,专司教授学子们天文地理测定经纬方位之学。”
崔州平闻言,皱眉道:“我虽非当世大儒,却也颇晓经义,何不叫我教导圣人微言大义,反让我却教授天文地理这些小道。”
刘贤笑道:“经义艰深,学子们时间有限,不必在学校之中苦苦钻研。他们风华正茂,正该学习些经世致用之学,以求能尽快报效国家。经义之学,浅尝辄止即可,日后自能在实践之中融会贯通,不必一味去故纸堆中耗费青春。”
崔州平闻言,叹了口气,道:“陛下此举,叫数百年来以诗书传家的一众士族如何自处?陛下不重经义,只恐日后人心混乱,反不利于天下的稳定啊!”
刘贤摇了摇头,好言与崔州平说了几句,崔州平将刘贤态度坚决,只得不再言语,转而去与石韬叙起了旧情。
当日席散,刘贤安睡。次日起来,复又招来石韬等人道:“黄权大军沿河进击,与把守孟津、玉门、白坡等处的夏侯尚、鲍勋、秦朗等人连番交战,皆不能攻克。你们都久在中原,可知河洛地区的虚实?”
崔州平道:“洛阳至虎牢一带的黄河渡口,唯有孟津、白坡、玉门三处最大,可供大军登岸,并能装卸足量的粮草军械,以支撑大军作战。如今这三处都有大军驻守,急切之间,的确是难以拿下。现在已经是九月深秋,眼看就要入冬,入冬之后,黄河将会先飘冰凌,随后渐次结冰,到时候可就不适合水军作战了。依我之见,陛下可先行撤军休整,蓄养士卒之力,等到明年开春,再大举出兵攻打河洛,对曹魏行最后之雷霆一击,必可一举鼎定天下。”
刘贤闻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转而问石韬、文钦、陈佐等人道:“你们的意思呢?”
石韬迟疑了一下,道:“崔州平之见,似有些道理。况且陛下的青州、幽州之兵如今正准备跨海攻击辽东,南方武关、汉中、鱼腹等方向也正与蜀军交战,如今陛下是三面受敌,若能缓和一阵,确实更加有利。”
刘贤笑了笑,道:“辽东之地虽然剑拔弩张,但大军却一直都并未动手。至于南方,如今已经击退了蜀汉之兵,只需再守住阳平关天险,蜀汉之七寸便算是被我军掐住了,刘备在没有复夺汉中之前,绝不敢再出兵来袭击荆州。换言之,朕如今虽然看起来三面受敌,但实则需要应对的,仍旧只有曹魏而已。既如此,又有何虑?”
石韬道:“然则虎牢关、轩辕关都是易守难攻之地。孟津、白坡、玉门等渡口又有曹军重兵把守,眼看天气就要转寒,黄河即将结冰,适宜用兵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刘贤笑道:“不然,黄河结冰,孟津、白坡、玉门等岸边的渡口岂不也同时封冻?到时候我军或许更容易拿下洛阳!诸位久在中原,不通水战。但可随我前去观战,我料不出一月,我军必能登上河洛之地。”
石韬、崔州平、文钦等人闻言,顿时都有些惊疑不定。就听崔州平道:“听陛下的意思,今年冬季是不准备暂时休兵,反而要继续大举出动,定要拿下洛阳,覆灭曹魏方才罢休?”
刘贤笑道:“朕正有此意。”
众人闻言,顿时心下大为惊恐,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当下刘贤将不愿投降的夏侯衡押回武昌,随后带着其余众人来到虎牢关下,见马超、傅彤等人每日在关下交战,曹军偶尔派出曹彰等将出关迎战,多数时候却都闭关不出,关墙又高大坚固,难以强攻,当下刘贤笑了笑,命马超继续围攻虎牢关,随后将傅彤所部五千人带在身边,来到黄河岸边,在黄权派来的水师接应之下上了船,往西行去。
此时黄权正分兵攻打孟津、白坡、玉门等处,三处渡口之中,孟津、白坡距离洛阳都较近,玉门渡则在虎牢关之后数十里,距离洛阳较远。
黄权的主攻方向是上游的孟津和下游的玉门,若能拿下孟津,则洛阳在望。若能拿下玉门,则可前后夹击虎牢。只是把守渡口的曹军坚守不出,弓弩极多,因此黄权几番攻击,都未能得手。
眼见刘贤到来,黄权当即前来迎接,随后禀报道:“臣初时领兵强攻孟津,未能得手,大军在河上甚为困难,因此往北岸取了河阳,建立了水寨。不过曹魏河内军迅速分出了夏侯楙、程武等人领兵五千回守箕关,护住了河东郡的侧翼。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