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败之后,士气低落,又粮草军械不足,后路不稳,的确是该撤退了。当下刘贤与陆逊、史阿、张任、霍峻等人商议之后,决定先继续往东撤往鲁郡,一路食用彭式从泰山郡带来的粮草,如此当可勉强支撑。
启程的同时,刘贤派出信使向各处传报自己平安的消息,同时低调地将战败的情况告知几处战场的统帅,叫他们审时度势,适当转攻为守,不要冒进。又去信给守尚书令刘巴、荆州刺史黄权等人,叫他们立即调派一批兵器铠甲弓弩箭矢等军资至徐州应急。
又特别传令给留守彭城的黄忠和进击平原的魏延、郝昭、赵累等人,叫小心戒备,切莫被曹军突然增调援兵来击败。
赶往鲁郡的这一路上,刘贤也陆续收到了后续战况,当日落大军赶到成阳时,落在后面的还有二万余民夫,陆逊率领的青州军也还有七八千民夫在后面,洪水来时,这些民夫大多都收到了刘贤发出的示警令,都转移到了高处,但逃跑不及,却也多被洪水困住了。
虽然被困的民夫在次日便收到刘贤之令,叫捆扎木筏自行逃走,但仍旧损失极多,尤其是沿途的一些地方豪强武装眼看着魏军掘开黄河,水淹汉军,震惊之余也认为汉军此次必定会大败,于是胆子一下子都雄了起来,居然开始挥军袭击分散在各处的民夫。虽然众民夫手中也有短枪短剑等兵器,有一定的战斗力,平常时候未必便怕了豪强私兵,但如今毕竟遭遇了水灾,混乱惊慌之下,复又被众豪强私兵袭击,水灾加上兵祸,一下子损失惨重。
从徐州方向来的民夫最终安全退回彭城的仅有一万六千余人,从青州来的民夫遭受了水灾、豪强私兵、曹军骑兵的三重打击,损失尤其严重,安然退回去的更是仅有三千余人。
换言之,在这一场大败之中,刘贤损失的民夫达到了近万人,总计损失兵员民夫不是原来统计的三万,而是足足四万人。
刘贤的心情越发沉重,及至兼程退到鲁郡之后,刘贤复与众将商议道:“此次大败,我青、徐二州兵马损失极其惨重,特别是石炮、大黄弩、蹶张弩等重型军械的损失,使我们基本失去了与曹军野外列阵而战的能力。唯今之计,只有暂且休养,积蓄军资,以图再战。我们在青、徐二州转攻为守,诸位以为如何?”
陆逊闻言,点头道:“经过这几天斥候打探得来的消息,曹军掘开黄河,其河水主流经过巨野泽进入泗水水系,随后一路南下,经金乡、亢父、任城、湖陆、沛县、广戚、留县至彭城,随后进入泗水主干道一路南下,在睢陵、盱眙一带进入淮河,流经上千里,其最宽处不下一百六十余里,最窄处也有四十余里,形成了广阔的黄泛区。彭城往下也还罢了,毕竟泗水主干道也极为宽阔,能容纳得下滚滚而来的河水,并未造成漫溢,危及两岸农田房屋。但彭城往上,因故河道狭窄,容纳不下滔滔河水,故此漫溢严重。此次受灾之地,也多在这里。不过我军虽因黄河决口而大败一场,但也并非全无益处。至少有这汹涌的黄泛区阻隔,我军驻守在彭城的水师顿时能够发挥出最强大的战斗力,徐州有陈应、鲍隆这一万水师把守,可以算是安稳了。现在最危险的,反倒是青州和淮南。曹军大胜之后,其主力必不会停留原地,多半会继续进击。倘若其挥军南下淮南,以我们如今在淮南的兵力,恐怕无法抵挡啊!”
刘贤点了点头,道:“我们如今大败一场,兵力薄弱的劣势瞬间就显露出来了。无论曹军主力在此后去往那个方向,都将对那个方向的我军形成绝对的兵力优势。却不知伯言和诸位有何对策?”
陆逊道:“陛下,我军遭此大败,必须要再大举招募兵马,征召民夫了。至少也得募兵将我军此次损失的兵员给补回来才是。此外,虽然青徐二州要守,但幽州如今局面极好,这却要维持攻势。臣以为,在青徐二州之兵等待军械兵员补充的同时,可全力支持幽州军进击冀州,已给曹军绝大的压力,使其主力不敢南下攻淮,使我腹地无忧。”
刘贤疑惑地道:“伯言认为,曹军有极大的可能会攻打淮南?”
陆逊摇头道:“非也,曹军此时必定是欲要追击我等。但等我军退回青徐坚守之后,其最大的可能还是趁着我军新败之际,回守冀州,抵御田豫。但也有可能会主力南下攻打淮南。倘若其真的打下了寿春,虽未必敢兵临大江,但只要继续东进夺取盱眙、淮阴,封锁淮河,也将逼得我青徐主力回师。此不得不防!”
刘贤闻言沉吟片刻,道:“此言也有些道理!”当下刘贤写了诏命,叫守尚书令刘巴、荆州刺史黄权等人在境内招募三至五万人的兵马,以补充青徐军的损失。同时命扬州刺史向朗催督吴郡太守向充、丹阳太守诸葛恪、豫章太守李严、鄱阳太守周舫、庐陵太守吴砀等人立即再各自征调三千民夫,合共一万五千人北上进驻寿春,听从马超统一指挥。这批民夫并不用来做运输等苦力,到了寿春之后反倒是如同常备兵一般每日训练,以震慑曹军。
同时,刘贤又命驻扎在巢湖的石苞所部调动起来,往合肥方向佯动,以策应驻扎在寿春的马超。
最后,刘贤想了想,忽然又问道:“幽州大胜,田豫擒获的八万多接近九万人的鲜卑战俘以及二十余万鲜卑牧民如今都怎么样了?”
陆逊道:“牧民都在辽西看押,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