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石韬、陈佐带着天子诏书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襄樊,表明身份之后,被黄忠安排人护送着一路乘船来到了武昌。
看着小小的武昌城,陈佐不由失笑道:“刘贤如今已经贵为汉昌王,麾下雄兵二十余万,地方数千里,怎么也不把王都修建的宏伟大气一点?”
石韬看了陈佐一眼,淡淡地道:“汉昌王志在长安、洛阳,又岂在这区区一个武昌小城之中?若非他被刺客刺伤,此时魏王该退兵保守新野了,哪还有我们出仕荆州之事?”
陈佐闻言,玩味地看了看石韬,毫不客气地道:“当年你在刘贤军中任长史,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吏,若是不离开刘贤,此时恐怕已经被刘贤奉为上卿了,何至于才是区区一个典农校尉?不知石校尉午夜梦回之际,有没有后悔过?”
石韬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陈佐,转而紧盯着武昌城门看。
过了许久,就见武昌城门大开,数百士兵排列而出,奏起隆重的鼓乐,刘贤麾下的太常赖恭出城迎接了石韬、陈佐,拱手道:“未知天使莅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汉昌王本欲亲自迎接,奈何身有小恙,故而遣我代为迎候,还请天使切莫怪罪才是。”
石韬道:“赖太常太客气了!你乃一国上卿,我等岂敢怪罪?却不知汉昌王如今身体如何?我等奉诏而来,宣读诏书之日,还需请汉昌王亲自接诏才是。”
赖恭闻言,面不改色地道:“那是自然!不过宣读诏书也不急于一时,总要选择良辰节日,摆设香案,隆重接诏才是。到时候天使自然会看到汉昌王。”
石韬闻言,与陈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疑之色:刘贤连接见天使之事都如此推脱,想必是的确病的极重。
就听陈佐道:“我与汉昌王也是旧识,当年赤壁之时,汉昌王初为郎官,便是我引他入职的。还请赖太常据实以告:汉昌王伤势到底如何?是否真的有性命之忧?”
赖恭笑呵呵地拱手对陈佐道:“原来是大王故人,失敬失敬。大王伤势并无大碍,只因忧心国事,心情烦闷,故而想要静养而已。有劳天使挂念了。”
石韬、陈佐见赖恭不露口风,当下也只得不再追问,随同着赖恭一道进了城中,暂往馆驿休息。
当夜武昌城中官员知道天使到来,顿时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打探天使的来意。石韬故意泄露机要,说是册封汉昌王世子,城中文武百官闻讯,顿时暗潮汹涌,各施手段向石韬打探朝廷到底册封的是谁。
然而石韬此时却又收紧了嘴巴,不再言语,任由城中百官猜测不已,一时流言纷飞。
在这种情况下,第二日一早,便有刘靖率领五百士兵到来,直接将馆驿围的严严实实,美其名曰保护天使,实则却是隔绝内外,不让石韬、陈佐等人与城中官吏接触。
然而此举却是防外不防内,很快把守馆驿的刘靖兵马之中就有人与石韬、陈佐悄悄接上了头。
而这些情况,又都被庞统安排在馆驿中的小吏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此时武昌王宫之中,刘贤躺在床榻之上,神医吴普正在为刘贤换药,刘贤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与庞统、郝昭二人说话。就听刘贤道:“军师,这些上书请我父亲摄政的官员们,幕后是谁在推动,你可已经查明了?”
庞统沉默片刻,道:“我的人追查到了大王父亲的府上。”
刘贤闻言,苦笑道:“我这个父亲一向是爱护我的,只是自从有了小弟之后,似乎也有些变了。”
庞统道:“身为大王之父,无论担任何职都是不适合的。故而大王进位为王之后,刘太公的零陵太守之位也就卸任了,如今闲居在家,所谓静极思动,再加上身边人的怂恿,他自然也就安奈不住了。况且在他心中,说不定也的确是想着帮大王看住一这份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不让外人染指的。”
刘贤点头道:“我父亲能力平平,做个太平郡守还行,但要想立足于乱世却力有未逮。若没有身边人的怂恿,必定不会生出这些心思来。”
庞统迟疑了一下,道:“毕竟是父子之情,割舍不开。大王何不将真实伤情告知刘太公,也免得多生事端。否则万一刘太公在他人的怂恿之下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出来,怕是不好收拾。”
刘贤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妥,我父亲身边有心人太多,他做事又不够机密,只怕将我的伤情告诉他,顷刻之间满城官吏百姓就都知道了。到时候曹操知道我是装病,多半会撤兵北返。我们这些日子的苦心谋划可就落空了!我宁愿损伤些父子之情,也不能靡费钱粮,让将士们一番辛劳,付作东流。”
郝昭道:“要不,大王派人警告一下刘太公身边的人。”
刘贤沉默片刻,摇头道:“这样或许反倒会使事态恶化!若是激起了我父亲的逆反之心,反为不美。”说着,刘贤看着庞统笑道:“军师智计无双,还请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吧。”
庞统笑了笑,道:“老太公与大王乃是父子,这就决定了对他是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一丁点的苛待都不行。偏偏老太公身边的人又不知进退。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安排个事情,将老太公远远地打发出去。”
刘贤道:“打发到哪里?”
庞统笑道:“当年高祖皇帝不曾以刘老太公为摄政,今日大王又岂能将繁杂的国事去劳烦王父?既然刘太公不愿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