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府府城衙门后院,“啪”的一声大响响起,一位头戴四方平定巾的男子拍案而起,一身大红袍配着胸前的云雁图,表明此人身份乃是一位四品大员。
站起身来的琼州知府怒发须张的喝骂道:“贼子猖狂!简直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大人息怒,莫把身子气坏!”从来不喜行于怒的大人发飙,直吓得一旁幕僚修泰和连声宽慰也不敢追问。
“哼!怎能不怒,你自己看看吧!”说完就把一折子甩给幕僚道。
等了好一会,幕僚见彭茂材知府看完书桌的折子后,才道:“大人,想不到我们眼皮子底下还有如此贼党!其心可诛,该杀!但是不是要从长计议,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哦,你倒是说说如何个计议法?”
两人就好意一阵商量后,叫来下人把衙门捕头叫了过来,又是一番细细嘱咐,来人磕头后领命而去。
“泰和你拿我手谕,把南海卫指挥使潘大人请来议事。”良久,彭茂材彭知府让幕僚修泰也离去办事。(本来该写表字的,但本书人名已经够多了,以后也以名字称呼。)
原来这几份折子和其他几份书信写的,几乎都是有关希望港秦汉人事迹。
秦汉人贩卖的货物多畅销他也知晓,并且从中捞了不少好处,一直以来,对其商业行为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些弹劾的折子描述若是真的,直接称呼其贼党也毫不为过,并且一所士兵全员大败,两县知县装聋作哑隐瞒不报,还有联手欺上瞒下这等丑事。
若等希望港的秦汉人成了气候,就又是个割据一地的土霸主大乡绅,且收缴不到足额税收不说,还软禁了衙门派下去的官吏!
秦汉人坐拥偌大财富而无功名,这几月缴纳的税款就区区百两白银不到,还私自招募民勇大练私兵,真的太目无王法了!
彭知府心中也知晓,商贾缴纳的税收的确很少,即便缴纳,层层向上到达衙门时,最少有一半以上消失不见。
这一次,众多弹劾折子一起涌来,必是有人指使,往日都是些不痛不痒之事,澎知府看在秦汉人孝敬他每月四五百两银子,也就当没看见直接略过。
而这一次涌来的弹劾折子内容着实让人震惊,看这些进言官吏多在陈家势力范围,彭知府就知道是这事和陈家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折子上描述秦汉人做的事太出格。
彭知府还真不想动那些秦汉人,但一想到秦汉人日进斗金,发了这么大的财,每月却只给区区数百两和自身官位着想,能当上知府的他,自然也知道怎么取舍。
而此刻的陈家大院中,陈家家主厉声道:“安国你做的很不错,这次说不得我活动后,还能再往上升上提一提,待崖州李鸿信这个废物下台,就是你大好时机。”
“谢谢父亲大人栽培,二弟安康身为左路千户所千总,又得我陈家大力支持,乃南海卫一等一精锐,可不是阎宏图这个死掉废物可比,到时三弟安泰在二弟破港而入后,就可一举吞掉秦汉人的产业,统统归我陈家所有!”老大陈安国缓缓道。
陈家家主忍不住捋须大笑,其下三子也面露得意之色。在他们想来,经过这几月的探底谋划,也打听清楚上次千户所大败之原因。
此次他们串谋了好一些文、武官,打听到秦汉人上次打死不到百人就忙着打点,最后还接受了招安,给了崖、陵两县知县不少好处贿赂,才最终摆平此事。
若不是遇到刚击溃倭寇海匪死了统帅的得胜大军,很是好运的及时给予了帮助,他们怎么可能在榆林获得驻地立足。
并腐蚀给好处于崖州水寨前司,在这些烂到骨子里的水师和卫所手中,得一些快淘汰的火铳火炮,并在崖州州城前,胆大妄为的来了一番挟寇自重要挟的好戏!
“我们要准备跑路了。”在打了电话叫回两人集合后,曹晓国平静道。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曹组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不知道我刚刚把大生意撇掉过来,能别开玩笑逗我们玩吗?”这段时间常被人恭维,应酬招待也成了常事,有些胖了点的柯良平不满道。
“良平同志怎么说话的,曹组长什么人你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太滋润,危机感都没有了!”先一步到来的排长朗宇,在接到集结手下人马的消息后,虽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但知道事肯定大条了!故而语气重了些道。
“两位听我说,也怪事太急,今天我收到密保和其他渠道消息,彭知府下决心要拿我们开刀了。”曹晓国面不改色的轻描淡写道。
“什么!姓彭的要对我们动手?妈的,看我不带人灭了他!”朗宇一听,立马开口就是打算带排枪队去平了知府衙门。
“郎排长,你刚刚还说我,你看看你现在还像个带兵的长官嘛,你的人是能灭了知府衙门,但后面怎么办怎么跑出去?你这样做,想过后果吗?得到授权了吗?”刚刚被郎平噎过的柯良平趁机道。
“这,这,好吧,既然曹组长最先知晓,我想曹组长也已和筹委会高层通过气了吧,你是此行最高长官,我听你的。”郎排长也知道刚刚的是一时气话,他带兵完成任务是本职,还是听命行事来的简单无忧。
“刚刚不是说了么,我们立马撤走,再磨蹭下去,可要真要靠你们排枪队杀出城外了。”曹晓国这次说话,直接把欲要开口的柯良平用凌厉眼神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