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阳跟着那狱卒出去后,过不多时,带着一脸的古怪笑容回来了。

他二话没说,捡块石头将铁门上的小窗给堵住了,而后用刻刀将那块遮掩的墙砖划下来,揭开遮盖,后面是一条黑黝黝的洞口。

乐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对了个口型:快走!

情况看起来刻不容缓,她立即矮身钻进了洞中,李未阳将那石板重新填上,在她后面跟了上来。

暗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恰好能容下一个成年男子猫着腰爬过,于乐岚而言则更宽敞,她摸了一把尚且湿润柔软的泥土,还掺杂着植物的毛根,忽然意识到:“这个密道是刚挖过不久的!”

李未阳道:“别管这些,先出去再说。”

闷头向上爬了小半个时辰,她在头顶上摸到一块木板,心中一喜,到头了!

出口上立着一只空木桶,她小心地将木桶移开,探出一双眼睛,只见前方是一座高屋,他们正在屋后的杂物堆里。

李未阳跟在她后面探了个头:“……这是斧师山的大寨。”

乐岚:“……”

哪位天才挖的这条隧道!

周围到处都是巡逻的卫兵,他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借着杂物堆的遮掩,乐岚将那木桶又移回了暗道口上,焦急道:“现在怎么办?”

“别慌,”李未阳掏出他的小刻刀,问:“你有把握扔多远?

她掂量了一下,估摸道:“没有阻碍的话,一百步总是有的。”

“能扔多远就扔多远,最好把动静闹大一点。”

乐岚临危受命,探出了头,竭尽全力将刻刀当做暗器掷了出去。

大概没扔多远,她想,因为紧接着便听到了物体坠地的声音。

巡卫察觉到动静,迅速朝坠物处赶了过去,接着便听见呼救声,那坠地的似乎是个人。

乐岚迟疑了一瞬,被李未阳拖着趁乱进了寨子后的树林,藏在一丛矮树里,她有些后怕:“我刚刚好像打中了一个人。”

李未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一把小刀而已,伤不中要害。”

这厢巡卫已经发现了暗道,迅速朝四周搜查开来,他们急忙屏住声息,一边绕开巡卫,一边朝后山撤退。

后山上古树参天,草木繁多,为他们遮掩了一些踪迹,李未阳忽然道:“往右出树林。”

乐岚不解:“出去不就被他们抓住了么?”

他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愈发坚定,“听我的,不会错。”

躲开追兵,一路曲折着向右行走,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乐岚看见了一面石壁。

石壁几乎竖直而立,十分陡峭且光滑,其上寸草不生,光可鉴人,李未阳在山壁上四处摸了一摸,顿时面有喜色。

乐岚问:“这石头上莫非有什么古怪?”

他走进树林,朝四下环顾打量,选定了几棵树,在树干上鼓捣了片刻,而后来到石壁跟前,在壁上轻轻一敲,说了声:“开。”

石头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整面山壁好像动了一动,乐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光滑无缝的石壁上,缓缓转开了一扇石门。

她喃喃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扇门的?”

李未阳道:“初来之时我便好奇,这片树林里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我却总见这山寨里的几个当家来回出入此处,果然别有玄机。”

事不宜迟,二人迅速躲进密道,石门在身后合闭,幽暗的密道中缓缓亮起一片柔光。

荒山野岭的密道里,竟然穷奢极侈到以夜明珠用作照明灯!

乐岚不禁向外看了一眼,视线却被石门隔开,这真的只是一群普通的山贼?

密道不长,往上走过一段阶梯,便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间密室。

密室装修成祠堂模样,四处灯火通明,中央摆着一架神龛,里面供着一尊奇模怪样的神像,以乐岚的眼力,没认出来这是哪路神仙;她目光向下,在祭桌上看到了一座牌位。

牌位前燃着两支长明灯,将上面的字迹照得银亮,李未阳先她一步,轻声读了出来:“先王安阳君重七浚之灵位。”

重七浚,安阳君,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乐岚回忆了片刻,突然白日活撞鬼一般,指着那灵牌颤颤巍巍道:“这、这是……安阳王的灵位?!”

“这就有意思了。”李未阳看着牌位说了一句,“这寨子盘踞斧师山,却供奉着二十多年前叛上作乱的逆臣,看来志存高远啊。”

乐岚打开神龛下的暗匣,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叠信件,翻了一翻,惊讶道:“原来你的行程是早就被人盯上了的,谁会这么关心你?”

“何止是我的行程,只怕京城中的一动一静,都有人整理过后传递过来了。……诶,这封信有点意思,问大当家现今治军如何。一个山寨头领,身在强盗匪窝之中,既非元帅又非将领的,治的是哪门子的军?”

乐岚将这叠信纸翻了一遍,约莫有四十余张,观其字迹婉约清秀,均出自同一人手笔,右下角盖着一枚小小的红戳,她笑道:“看来你那金主老早就惦记上你了,从笔迹上看,怕还是个女老板呢。”

李未阳嘴角抽了一抽,把那密信从她手里夺过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在树林里找不到我们,肯定放心不下密室,要过来检查检查,东西留在这,咱们快走。”

走?四面都是追兵,往哪走?

她问了一句:“走哪儿?”

“既然是暗道,这些人狡兔三窟,定然不会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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