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些士子相互之间尚有许多微妙的联系,同席一科无论将来如何功成名就他们皆有同科之谊,这是一条最微妙的界限。秦汉沉声说道:“在下与诸位一样皆在这文明之下,难道大宋的文明不需血性吗?”赵成举道:“其中一点论之,血性一种是危险下的拼命之举,亦是斗殴丛生的源泉。无法经书施教的黎明很容易被蛊惑,魔教便是例证。”秦汉有些无奈,他知晓自己无法说服众人。李从荣补充道:“秦兄想法与武将并无不妥,战场上便该如此!说到底,文武分列,各司其职而已,不必深究,辩论至末也不过虚无的结果。文以行政报国,武以战场报国其实并不矛盾。至于血性,也请秦兄明察,大宋官场之上便尽皆庸流?你能否定否?”秦汉想强调的是汉人的全民血性意识,但这一波人始终在强调各司其职之意,这是当今大宋文与武的界限,秦汉此刻很沮丧。
秦汉的沉默一时令亭中颇为尴尬,毕竟这个话题实在太普通,文武各司其职还需讨论吗?亭中众人均觉今日清议太过无趣。正当众人打算离开时,一士子挤过人群入得亭中,此人一身素衣儒常服,约莫十八九岁,模样虽清秀,但肤色尚黑,并不出奇。但江陵府众多本地士子均认识他,其名陈宽,一个落魄流浪到江陵府的士子,但确实真有文采,其家人为了供其读书殷实之家也破败了。陈宽上前三揖而礼,并说道:“今日之议题确实过于平常,秦汉兄不善言语,在下却也略有心得,望大家勿怪多言。”一些不识陈宽学子有些不耐烦问道:“你有多少心得呢?”这是个疑问重重的回应,陈宽微微一笑,黝黑的皮肤确实比较不招人讨喜。陈宽应道:“如此在下请问大宋文明是何物?我大宋人除了军士便不需血性吗?一个没有血性的文明能称作文明开泰吗?”陈宽直接抛出了大局观念,这是关乎所有人的声誉,亭中一时许多士子均愣了一下,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因为他关乎整个大宋的士子阶层。赵成举应道:“若无文明血性,我中华岂能在次次大分裂之后回归统一,这不正是文明凝聚力所带来的成就吗?”李从荣道:“也许一开始大家与血性的认知仅在于血性报国之念。究其原因在于血性于战争中更能体现,于生活中常常不需体现,秦兄意欲人人所成均为军人血性是吗?”
李从荣这一问秦汉有些懵,这个他还真未想过,在他的理解中血性还需分类吗?陈宽应道:“也许秦兄心中的血性在于军士,源其本意却是一种全民意识的国人血性,秦兄是否?”陈宽的试问让秦汉放心不少,当下应口称是。李从荣问道:“如此国人血性又该如何倡导呢?”陈宽道:“此观念以大宋全民为本,不定非要人人学识,而要通过士子如同虚章导流,非一日之功。”李从荣道:“可魔教也以血性之流蛊惑百姓,肆意谋反乱政。”陈宽自信应道:“大宋黎明千万,纵使魔教蛊惑,岂不闻沧海一粟?那个朝廷没有些谋逆之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