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的刺杀加上一封来历不明的秘信便道出了当今武林格局,而仙宗所发生的一切竟然丝丝入扣,诺大布局凭空展现,颠覆其毕生认知。如此一副波澜壮阔,残忍血腥的改革画面展现其面前。逍遥城的嵌入对仙宗改革有着绝对的影响,由不得仙宗本体抗拒。难怪自己出总坛时见不到仙尊,她身为一宗掌令有着绝对的权威,此时她却冷眼旁观,这一切的一切莫不昭示着仙宗的改变。推翻原有的建制,创立公有建制,宗门意识将高于一切权利。但如此大的变革便不会出纰漏吗?改革一定会成功吗?历史上凡是残暴的改革皆不得善终,且岂能不提防纵横派?农紫函身为仙宗护门长老,职责之本身便是维护仙宗凝聚力统一,诸等如此作为她即便赞同改革初心,职责在身她也绝不会苟同,那会伤及仙宗多少性命?那都是仙宗的根基啊!且如此敏感时期,群雄并起,仙宗经得起这样的内耗吗?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恰似同冥宗冰仙一样的路,她终于明白冰仙的死因。只是冰仙选择了苟同,她呢?事实是无论她如何阻止,仙宗的分裂派系已成,事实利益摆在眼前,无人会在乎仙宗的将来,更无暇去顾忌。仙宗本体,逍遥城九派,异端势力,三方汇聚,仙宗注定要有一场角逐。她的行踪本是隐秘的,但有一个人知晓她的行踪,如果真是门主仙尊,那这池州便是她农紫函的归路。
农紫函一直在想自己惧死吗?不,她不惧死!但面对身前的困境她几乎无能为力。羽千叶此人农紫函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出汉江黑榜联军大营便自此消失,那执刀人又是谁呢?这看似平静的地域上正悄然无声的发生变化,而她着眼于仙宗太久,并不经常看情报讯息,面对这武林犹如井底之蛙。禁断血亲之能远超想象,若非柳天波,任闲遥率众截击,她恐已不能站在这里。仙宗的武学建制她一清二楚,柳天波,任闲遥二人听命于谁似乎不用猜测,这份秘信似乎与其有关。如此明辩的幕后操纵将也是一种隐患,仙宗不能受制于任何人。
想通这一切,农紫函回身看向屋内的五行部长,她这一行百余众于眼前的武林争锋足以应对任何场合,但三日前的那一战这些弟子犹如被废了武功一般,阴阳十分印竟不能挡,交战一刻有余便伤六人,亡九人。她们撤走时,她都听到杀手里有人评论道:“九死六伤,伤在咱们眼里是不存在的。”他们的武功路数平淡又透露的怪异,一招一式皆在自行考核中,这样的团队是极为可怕的,他们已突破当前武林顶峰,深不可测。调集命令农紫函已经发出十二道,按仙宗制度,一日百里。在这南北交汇之处,如此密集之地足以调集五百余长老弟子赶来了。算算时日,这些人该到了,而此时竟无一条前哨讯息传来,农紫函已知事态严重。同为一宗之主,相较于冰仙,农紫函的抉择始终犹豫不决。
这一晚农紫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清早便收到一封讯息。农紫函不及穿衣便疾步下地抢过水部阴姬手中的讯息,这一眼农紫函不由身形俱颤,来的是张少英,他便是执刀人,那怪!难怪!农紫函不由仰天苦笑,身形骤然颓靡,她该如何选择呢?像冰仙一般自尽?还是聚众反抗?即便她将这一切上报仙宗总坛,也不过在这分崩离析的仙宗再添一把火,于事无补。这一刻农紫函不由悲悔交加,泣泪不止。农紫函抬手让几人备水沐浴,备斋早请张少英一行。
此时的张少英一行马不停蹄赶到池州城,几人一到山庄前早有弟子在等候。张少英一下帽便微微一笑,便是这一笑随行众人紧张的心绪便放松了,他早已胸有成竹。庄内清静一片,祥和宁静,处处皆有人烟气息。农紫函今日一袭崭新的长老青袍着身,肃穆庄严,较之平日更容光焕发。护门长老门下五行部长惊奇的发现驻颜有术的长老发丝间竟多了几履白发。两方见面并未一言,早点过后,农紫函请了张少英密谈。张少英瞧着这个充满生机的背影亦是感叹,皆乃睿智之辈,是制度本身限制了她们。农紫函领着张少英上了拱楼,两人并肩立于楼台,张少英当先请了一礼,农紫函还了一礼,方问道:“公子世宿为何?”张少英应道:“自以纵横派为要。”农紫函续问道:“冷逍遥是吗?”张少英应道:“不错。”农紫函再问道:“结局如何?”张少英应道:“此等建制超越时代,为世俗所不容,纵横派只是需要一些队友,仅此而已。”农紫函问道:“仙宗从数十载前的十万余众至今日的百万之军,纵横派是否有推手?”张少英道:“谨以猜测,当为所教。”农紫函缓缓点点头,感叹道:“懂了!懂了!”张少英道:“前辈忠义晚辈自愧不如,你若反抗仙宗立刻陷入万劫不复的大乱,造成的伤害远远大于你现在的选择。以己身之义行宗派意识,当为仙宗前鉴,率先楷模。”农紫函缓缓点头,叹道:“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但愿仙宗先烈能体谅。”张少英劝道:“人故事尽,黄土一捧。精神向往之处非不死不灭之处,何来先烈!自我安慰罢了。”农紫函缓缓点头,没有反驳,颓然的身躯迅速蒸汽腾腾,那是散功自断心脉之象。
这一刻张少英终于放下心来,远处假山上的五行部长瞧得如此神形无不大惊失色,疾奔赶来。长老的反常始自于那一份秘信,白发始自于张少英来的短短一个时辰,散功断脉已是神仙难救。瞧得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