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瘦马那糗态,张少英向果果微微笑道:“算了,你瘦马哥刚刚吃了很多东西,你不如先吃肉好了!”果果瞧了瞧张少英,又瞧了瞧瘦马,顿明白二人是在拿自己当肉盾了,这已不是一回两回了。果果气道:“哼!若是重哥哥还在,一定不会这麽欺负我的!”虽是童言无忌,此话一出,众人均静了下来。一时寂静无声,只剩下炭炉内的木炭烧的噼啪响。张少英自愿承担血仇,便不愿大家过多牵涉其中。只盼众人从此能在此安家落户,远离恩怨情仇之事。当下说道:“你们记住,大头他们虽不在了,但我们必须得好好活下去。今日咱们在此安了家,今后便是玄天派弟子。身在人下,你们切不可胡为。来,等咱们安顿好了,咱们找空闲便去祭大头他们。”说罢!张少英举碗一饮而尽。众人对张少英的话从不敢有违,心中虽难过,却仍打起精神陪了一碗。
这一晚,张少英也不知喝了多少清酒。他醉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甚麽会醉。所有人都醉了,碗筷掉了一地。虽然张少英教过大家决不可浪费粮食,但这时未吃完的菜肴均撒了一地。众人和炕倒地而睡,好在屋内炉火甚旺,倒不似窗外的寒气凛然。这一切均由弟子报给了楚云及天山四燕,陇西三杰。楚云即令数名弟子自北院再敞开一间住房将众人安顿其中。于芳也醉得不省人事,韩白悄悄将她送了出去。
正月十五,道家谓之上元,另有中元,下元,称为三元。其教义便是汉末五斗米道崇奉的天宫,地宫,水宫三宫神仙。以天官紫微赐福,地官清虚赦罪,水官洞阴解厄。以三元配三官,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下元十月十五。解义这三神为三元日生,合称为三元节。宋初的元宵节原有十四、十五、十六三日,但自太祖皇帝乾德年间增十七、十八两日,称为上元五夜灯。其后又罢了中下两元,只留了这上元节。
张少英等人醒来时,但听得外处人声沸鼎,吆吆嚷嚷,甚是热闹。瘦马大叫一声:“上元节开始了!”这番大喊,众人顿似前去投胎似的,忙着穿衣服。众人抢步出得屋来,天井中哪里还有人影。这几日听得玄天派弟子的解说,对这上元节已甚是期盼,这时更是不甘落后,张少英道:“我们先去接小芳,再出去瞧瞧!”众人虽是心痒难耐,均忍了下来。
出得潇湘书院,但见马场上搭建了十座灯塔,高近十丈,五五相对。一串串五颜六色,形色各异的灯笼自塔顶分散而下,足有千盏之多,奢华至极。灯塔下人山人海,左右数排早已挤满玄天派内的家眷弟子。诸多的花灯,水果,布匹,孩童玩具,简便用具等均在一一叫卖。行塔之间,留有十余丈的直道。众少年弟子成群结伴嬉戏,自人群中穿梭。道间的奇术异能,歌舞百戏,声杂数里,外间更有不少人正在对门蹴鞠。这样的大年光景,在这边陲荒芜之地,自是极为难得一见的。眼见一班少年弟子踢得起劲,瘦马青舒等人已是心痒难耐。马场上虽热闹,但玄天派自外处均有弟子值守。张少英寻得一个女弟子,只是那弟子值守在此,不敢擅离。当下寻得都师姐禀报。都师姐虽不识张少英,却也客客气气的许那女弟子为众人带路。
潇湘书院的女学子住处与众男弟子的住处尚有数座高墙相隔,平日虽在一所书院,却是从来不见。女子宿处正门在院后北面,数座天井相连,规模较小,却也能容下百人。那女弟子领着众人走到北院前。但见匾上写有潇湘北院四个大字,字迹轻柔得体,甚是优美流畅。门外这时并无值守弟子,只有一位年近五十余岁的婆婆坐在门前,正用白纸儿扎花灯。女弟子向妇人问道:“徐婆婆,那位于芳小姑娘可在?”徐婆婆抬起头来,但见她满面皱纹,甚是苍老。她微微一笑,露出几颗还未完全掉落的大牙,哑声道:“小姑娘早出去了,可不知去哪儿了!”女弟子回身向张少英说道:“张公子,想是她出去玩了,我可要请些师兄姐妹去找?”张少英不忍如此烦扰,说道:“师姐客气,不敢劳烦,我们自己去寻便是。”女弟子道:“今日山下足有数千之众,恐怕得费一番心思。”张少英惊道:“这麽多?”女弟子得意道:“咱们玄天派可是陇西第一大派,人多是自然,张公子不必客气,我这就请师兄姐妹们前去为你们找找,告辞!”女弟子转身向徐婆婆道了别,徐婆婆只是点点头,仍埋头去做她的花灯。
见张少英一众人在瞧自己,徐婆婆问道:“孩子,我怎没见过你?”,张少英道:“晚辈初来此地,是以婆婆不识。”徐婆婆点点头,说道:“这儿可不能进男人,你们要找那小姑娘,便去马场上找吧!”张少英道了谢,带着瘦马等离开。众人一路返回均默默不语,青舒叹道:“老大,那婆婆好可怜!”张少英点头道:“至少在这里她还可以安享晚年。”
众人来到马场上时,正见于芳过来。见到张少英,于芳欢喜的叫了声老大。众人见于芳双手各捏了四五只花灯,五颜六色,显是为众人买的。张少英平日所攒来的钱均由于芳与小香两人保管,余人便是身无分文。顿时人人显得格外亲热,大献殷勤。于芳毫不理睬,将一只莲花灯递到张少英面前,细声说道:“老大,我忍不住花了些钱,你不会怪我吧?”张少英笑道:“花了便花了,我不怪你!”于芳显得格外欣喜,自怀中掏出个布袋递到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