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出仓外,姬灵霜正看着远处默默出神。张少英柔声道:“我不是有意的。”姬灵霜道:“你也在骗自己吧?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张少英道:“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姬灵霜叹道:“这不是你的错。”张少英叹道:“这些书我看的越多,就越有些在意。”姬灵霜道:“返璞归真,你还需二三十年。”张少英道:“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不会再想其他,这也不是你的错,今生有你足矣。”姬灵霜道:“我相信。”张少英笑道:“你不生气了了吧?”姬灵霜突然脸色一冷,说道:“说几句好话就把我打发了,我们女人就这麽好哄麽,下去吧你。”张少英没有抵挡,惊叫中姬灵霜将他扔出了五六丈远。一旁走过的弱水疑道:“何故如此?”姬灵霜道:“太脏了,扔下去洗洗。”
张少英第一次来海上,几口咸水入口,顿怪叫道:“这水怎麽是咸的?”弱水叹道:“这人果然有趣。”姬灵霜大声道:“这水里可有鲛鲨。”张少英奇道:“鲛鲨是甚麽?妖怪?”弱水一众听罢皆嗤笑不已。姬灵霜无奈道:“鲛鲨是一种大鱼。”张少英看了看海面,问道:“鲛鲨好不好吃?”诸女顿大笑不已。姬灵霜道:“味道还行,不过现在是你吃它还是它吃你,就另当别论了。”张少英惊道:“鲛鲨还吃人?”姬灵霜道:“你吃我来我吃你这才是自然之道啊。”张少英怪叫,急忙向船上划去。突然想到,鲛鲨若真吃人,姬灵霜便不会把他扔下来了。但见船上诸女皆笑不已,暗呼上当,笑道:“欺负我没见过世面麽。哪一条鲛鲨敢来,我先把它吃了。”弱水道:“看来这也是你的缘分,此处正有鲛鲨,今日便让你见见世面。”张少英在海水中大呼小叫,知道诸女定是在吓自己,即便真有鲛鲨。姬灵霜也会救他。弱水取出小刀,将手背割破流了一些血海水中。张少英见她居然放血,倒是一怔,有些待不住了。环顾四周,张少英陡然看到水面竟然还有尺高的鱼脊,顿知不妙,大叫道:“救命啊。”船上诸女笑泪挥洒,也不施救。
张少英吓得魂飞魄散,海面上竟然有十几条鱼脊游来。姬灵霜劝道:“你缓缓划水。千万不要趴在水面,鲛鲨便不会咬你。”张少英见姬灵霜说的真切,虽吓得一身冷汗,还是静了下来。船舱顶上的撑杆这时放了下来,拇指粗的鱼钩上挂着一支鲜血淋漓的白鸡放在水中。张少英吓得几欲晕厥,叫道:“这磨粗的鱼钩啊!”柳燕这时出来,一见之下,吓得魂飞魄散。拉着姬灵霜道:“你还不救他呀。”姬灵霜温声道:“他竟然要去燕京,这点便不再话下。”柳燕虽知有理。仍旧吓得心惊胆战。这时十数条鲛鲨已游近,姬灵霜叫道:“按我说的做,它一定不会咬你。”张少英战战兢兢,浑身抽搐。鲸鲨从他身旁滑过,竟然有丈余长,张少英何曾见过这麽大的鱼。脑中嗡嗡一片空白。他一停止划水,身子便下沉,顿时又喝了几口海水。张少英急忙挣扎,伸手之间,触及鱼身。再也受不住,怪叫道:“它狗日的不得了了,我的妈呀。”惊叫中,张少英忙向后划去。游过的一头鲛鲨突然转过身来露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向张少英咬去。张少英吓得喊都喊不出声来,姬灵霜大惊,纵身而出,一掌将鲛鲨击飞,提着张少英跃了回来。张少英已然晕了过去,柳燕哭道:“他没下过海,都不知道鲛鲨,他没这样的定力。”姬灵霜到是知错了,抱着张少英进了房。弱水让属下将姬灵霜击毙的鲨鱼捞上来,又吩咐人去准备热水,姬灵霜柳燕伺候张少英沐浴一番。张少英缠着被子神色呆泻,身子不住抽搐。
弱水派人送来了镇惊安神的药,柳燕一边抹泪,一边喂张少英喝下去。姬灵霜坐在一旁暗自后悔,不住查探张少英脉搏,生怕他吓出毛病。二女细心照顾了一下午,慕秋白一众都来看了,张少英并没吓瘫,并不严重,只怕会留下病根。经柳燕在一旁细心解说,姬灵霜在一旁点缀,张少英渐渐清醒,对鲛鲨这一类的大鱼有了些了解。弱水特意让姬灵霜带着张少英来到厨仓看了那条鲛鲨,厨子正在宰割腌肉。当晚厨子用油煎,油炸,大炒,焖锅,做了十几种口味,诸人围在一起,相互谈论鲛鲨的习性,张少英渐渐放开心来。脑中却挥之不去鲛鲨的血盆大口,每念至此,张少英都忍不住打颤。
子时,月光明亮,风平浪静。器宗弟子升起了蝴蝶翅,姬灵霜亲自驾一扇,带着张少英。这一次舞依没有跟着去,她得照顾孩子。一行越过天津河,武清县,蓟北县,落入燕京城。城中果然有人防守,弩箭齐发,一架蝴蝶翅躲避不及,跌了下来。器宗弟子没有停留,将一行人放了下来,升向高空向蓟北县隐匿。城中一片安宁,诸人一落下来,便各自隐藏。宽阔的街道上,冷清寒栗,杀气弥漫。张少英跟姬灵霜藏在了阁楼下的屋檐下,姬灵霜侧耳倾听。右侧果然有人走来,一共十七人,凭着每个人的步子呼吸,姬灵霜已经知道了十七人的武功深厚。
那十七人走到不远停了下来,人人皆是蒙面。这其中有三人领头,其中一人说道:“深夜来访,何不出来相见?”姬灵霜微微一笑,拉着张少英走了出来。但见十七人肃穆而立,威凛的杀气令人窒息,张少英却感觉不到不这些。姬灵霜眉头紧皱,知道张少英果然惊吓过度,虽有意识,却对危险失去了知觉。姬灵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