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武的营房就在道城的西北角,距离中心主街有些远,周遭有着大片的菜园子,已经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
这一路上,胡唯风也将马英武的家世也都说了一遍。
马英武的父亲本是大宋的武将,初时蒙宋联军在蔡州打败了金哀宗,迫使金哀宗自缢,灭掉了金国,为了这蔡州的归属,孟珙还曾经要跟蒙古人打一仗,毕竟蔡州乃是淮北重镇,是个要塞之地。
不过蒙古人认为南宋在灭金之战中只吆喝不出力,许多地方本该南宋去攻打,最终打不下来,还得蒙古人亲自动手,所以南宋不配拥有这些地盘。
加上宋理宗赵昀发动了端平入洛,抢先一步撕毁盟约,想要趁机收复大宋的失地,结果又被蒙古人打了个灰头土脸。
到了争夺蔡州之时,马英武的父亲据说是为了本土百姓不受蒙古人屠杀,便联合了好些武将,投降了蒙古人。
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节,马英武的父亲等南宋降将,得到了蒙古人的信任与委用,虽然没有主掌军务,但仍旧管理着本土的百姓。
不过后来马英武的父亲,还是被江湖武林的一些有志之士,刺杀在了自家屋里。
为了补偿马家,蒙古人让马家照着蒙古人的风俗,将马英武过继给了叔叔,由他的养父叔叔接任父亲的职务,甚至提拔为兵马都监。
起初马英武的叔叔很是不情愿,因为蒙古人非但要马英武过继,还让叔叔娶了他的母亲。
这在蒙古人的风俗里并不算得什么,可在宋人的眼中,简直就是违背人伦的丑事。
据说他的养父叔叔甚至想过宁死不屈,可他的母亲为了保护整个家族,毅然决定背负骂名,嫁给了他的叔叔。
然而叔叔娶嫂嫂还没过两年,他们便给马英武生下了一个弟弟,是以大家都认为,马英武的叔叔不过是做戏,其实觊觎嫂嫂很久了,甚至有人传说马英武的父亲,就是让他叔叔给害了。
也有人说,马英武根本就不是他父亲的种,他母亲早已跟叔叔暗通款曲,叔叔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云云。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总之是众说纷纭,而马英武长大之后,性情也是非常的残暴冷酷,对待宋人,比蒙古人还要极端残忍。
今番马英武带着营团来到道城这个小地方,就是向蒙古人主动请缨,因为据说他的叔叔早年间曾经当过几年道士,他便痛恨天下所有道士。
杨璟也不过权且听之,这县丞胡唯风是个健谈之人,两人路上一言不发也很是尴尬,他便叨叨絮絮都给抖了出来。
虽说有些对死者不敬的嫌疑,但说到底马英武目前为止也只是失踪,并不敢确定就是死了,倒也不算污蔑死者。
杨璟与胡唯风很快就来到了营区,毕竟道城并不算太大,即便是郊区,路程也不会太远。
这才刚到了辕门处,便有披甲的汉军士兵手执长枪,将杨璟等人给抵住了!
“站住!军营重地,谁敢擅闯!”
胡唯风穿着官服呢,当即走上前来,朝那士兵道:“劳烦军爷去通报一声,就说案子有了新变化,朗山胡县丞,有事要找副指挥于成大人商量...”
瞧这架势,胡唯风与这副指挥于成该是打过交道的,毕竟还穿着官服呢。
可那把门的军头却凶神恶煞,充满敌意地瞥了杨璟等人一眼,而后蛮横地回绝道。
“我家指挥大人带着弟兄们出去巡检去了,眼下见不得胡县丞,诸位还请回去吧!”
“可是...本官是真个儿有要紧的急事...不若这位校尉兄弟放了我等进去,咱们可以等等,于副指挥该是能体谅的...”
“不成!这是军营,你当是窑子不成!没有指挥大人的令,谁都不准进去!”
那军头如此一说,胡唯风也怒了,可他到底只是个县丞,而且不过是个小县的县丞,只有从八品,也就比胥吏高出那么一丢丢罢了,还是蒙古人的县丞,这就有点尴尬了。
“杨贤侄...你看这...”胡唯风不由朝杨璟投来求助的眸光,杨璟本不过是个生意人的身份,可胡唯风连自己都有些诧异,为何碰到问题,竟然会向杨璟询问。
杨璟朝那军头笑了笑,抱拳道:“既是如此,便不打扰军爷了。”
如此一说,便朝胡唯风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便离开了辕门。
“胡大人莫心急,这位于成指挥怕是真的出去抓人了,咱们且先到素月斋看看,这案子虽然离奇,但终究是有处可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胡唯风眼下也是六神无主,听得杨璟如此劝慰,也只能轻叹一声,便率先上了车。
杨璟朝林爵道:“你到周遭走一走,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林爵心领神会,当即便离开了。
杨璟刻意让马夫放慢了速度,只说罗道宁和甘露师太年纪大了,怕是跟不上马车,那马夫也就放慢了速度。
待得回到巡检铺,林爵已经赶了上来,趁着胡唯风下车之后,便朝杨璟低声禀报道。
“大人,属下看过了,军营里头约莫百来号人,似乎正在进行武备...营栅四周防守很是严谨,只怕是有大动作!”
林爵本来就是皇城司的暗察子,眼光毒辣得很,潜行功夫也是极其不错,后来在西南矩州,又跟他的哥哥,矩州兵马都监林勋一道执行过任务,对军伍也是极其熟悉,情报自然是不会错的。
“一百多号人?这胡唯风似乎说过,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