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璟早已打定了主意,今番一定不能再让姒锦逃脱了去也,只是事到临头,终究还是让她走了。
覆盆子将高采芝放下之后,这位大理郡主也早已惊吓过度,只是一味扑在覆盆子怀中饮泣,脸上满是羞愤。
漫说她是大理郡主,打小便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受得这等羞辱,让人倒吊起来,下身裸露,也该是羞愤欲绝了。
杨璟赶忙将鹿白鱼和风若尘解放出来,二人也是颇为愧疚,虽然姒锦诡计多端,又擅长模仿伪装,但风若尘好歹是老探子,又精明过人,而鹿白鱼对气息又格外敏感,今番遭了姒锦戏弄,实在不应该。
只是当时郡守府一片混乱,她们也是急中生乱,这才导致事态发展成了这般样子。
她们倒是没有受到甚么样的羞辱,反倒是高采芝,让她们觉得格外的心疼。
因为姒锦将高采芝吊起来,就是为了拷问她对杨璟的心思,高采芝起初还嘴硬,可便是男子都无法承受姒锦的拷问,高采芝这等没吃过苦头的郡主,又如何抵抗得住?
高采芝素来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漫说风若尘和鹿白鱼,便是天真烂漫的高采芝,也都看得出姒锦对杨璟有着异样的关切。
所以高采芝便没有任何隐瞒,向姒锦袒露了她从未敢对杨璟坦白过的那份少女情思。
若是风若尘和鹿白鱼能够开口,她们一定会劝阻高采芝,因为她们知道,高采芝吐露心声之后,势必要引来姒锦的愤怒和嫉妒。
虽然杨璟并不知道高采芝对他的心意,也没有对高采芝有甚么亲密的举动,但姒锦这等反复无常的妖女,又岂会关心这些,她是要将杨璟身边的女人都除掉,只要是女人,无论美丑,只要有可能与杨璟走近一些的,她都必须要除掉!
杨璟也不知高采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在解绑之时,便问了风若尘,后者也只好原原本本告诉了杨璟,毕竟高采芝受此冤屈,也是为了杨璟。
杨璟听得这些,再看覆盆子怀中的高采芝,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自认从不是个fēng_liú之人,更不认为自己有甚么过人的魅力。
他很清楚高采芝的心理,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女,很叛逆,也很崇尚力量,因为她们认为自己长大了,能够自己做主了,所以对拥有力量的男人,便很容易生出崇拜的心理。
这种心理并非男女之情,只不过是单纯的仰慕,但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根本无法分辨,倒是是男女之情,还是单纯仰慕。
相信经过这件事之后,高采芝已经能够明白一些了吧,毕竟她受到过姒锦的逼问,而这种逼问,往往能够让她直面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她应该能够看到自己内心之中,对杨璟到底是仰慕,还是爱恋。
杨璟虽然不认得覆盆子本人,但早在没有前往王都,还在郡守府之时,他与鹿白鱼便听高弘义说起过,整个大理最高深的驯兽人,便是一个名叫覆盆子的神秘人,只是已经销声匿迹多年,无人能见得他的真容。
如今杨璟再看那与人类极其相肖的红发人猿,便已经猜得出来,这位将高采芝抱在怀中的妇人,想来便应该是传说中的覆盆子了。
试问谁还有这样的能力,驯养出来的野兽,能够敌得过夔虎?
而那位狄护卫显然已经受了重伤,覆盆子虽然驯兽了得,但本身的武功应该是不算太顶尖,身上也出现不少伤口,只是全幅心思都扑在了高采芝身上,以致于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楚。
杨璟待得高采芝停止了哭泣,这才走到前面来,朝覆盆子道:“夫人,,此间事了,还是先疗伤吧,若信得过杨璟,便将郡主交给我来照顾可好?”
杨璟本该避免高采芝产生误会,但眼下高采芝受了这样的伤害,自己如果没有任何表示,未免太过没有人性。
再者,临行前他曾经与高泰祥击掌为誓,一定要照顾好高采芝,若为了避嫌而不闻不问,难免有些违背承诺,杨璟站得直行的正,只要自己心中对高采芝没有邪念,又何必担心这个小姑娘对自己不清不楚的懵懂钟情?
覆盆子闻言,抬起头来,双眸之中满是杀气,朝杨璟道:“若不是你,芝芝又岂会受这等罪,还不滚开!”
当危险袭来之时,高采芝才发现覆盆子原来不是聋哑之人,而当她把自己赶走,高采芝才知道,覆盆子原来也有不容置喙的威严,这种威严不是镇压的威严,而是包容和保护的那种威严,不是上官的命令,更像是母亲的保护。
而此时,当覆盆子朝杨璟怒吼之时,高采芝身子一僵,脑子便翁一声空白了!
因为这十几年来从未有人叫她芝芝,便是高泰祥也从未这样叫过,母亲和姨娘们也都没有这样叫过!
也不知为何,当覆盆子喊她芝芝的时候,高采芝的心头竟然不自觉的发紧,就如同唤醒了她灵魂最深处隐藏着的某种记忆一般!
虽然热脸贴了冷屁股,但杨璟见得覆盆子对高采芝护犊情深的模样,也能体会覆盆子的心情,若说恼怒倒不至于,只是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而高采芝展现出来的震惊和迷茫,也让杨璟认为高采芝对自己有些抱怨,也就不再提这个事情,只是委婉地说道。
“夫人不必动怒,杨璟并无他意,既然夫人信不过杨璟,某将高弘义郡守叫过来便是了。”
杨璟说着便与鹿白鱼等人使了颜色,示意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