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璟已经了解过基本的情况,知道案发当天下着雨,连绵的阴雨天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按说足印等痕迹早就被雨水冲刷干净,心里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可当他来到木屋前面之时,却还是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因为这里常常下雨,气候太过潮湿,所以民居都采用吊脚楼,也是为了躲避湿气,这座木屋虽然是独栋,但也建了半米高的基座,以保持屋内的干燥。
而木屋采用了骑楼的建筑方式,门口左右两侧是走廊,门口前面则是一个木地板的月台。
杨璟的惊喜就来源于这个月台!
在灯笼的光照之下,木地板显得很干净,正是这份干净,给了杨璟惊喜!
按照王斗的汇报,在抵达现场之后,他马上就下了严令,不准闲杂人等靠近现场,更不准动现场里任何一样东西。
可现在月台干干净净,很明显被人清扫过了!
案发当晚是雨天,无论凶手是人还是山魈,都会留下足迹,而李沐和曹胜也极有可能在月台上留下血迹和其他有价值的痕迹,如果能够在月台上找到山魈的脚印,意义更是重大!
如今有人违背官府的指令,偷偷将月台清扫,分明就是在毁灭痕迹,阻碍调查,这也反应出一个问题,驿站里头肯定有人想要掩盖真相!
王斗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见得杨璟沉默不语,便朝袁维道喝道:“袁驿丞,我离开之前不是说过了么,严禁任何人靠近现场,便是县衙的捕快也不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维道显然也被吓到了,哆嗦着嘴唇道:“老朽…老朽也不清楚啊…”
“你是这里的驿丞,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你,还不赶紧把人交出来!”王斗毕竟是老捕快了,对人心的拿捏也极其到位,这么一呼喝,当即把老驿丞给镇住了。
“老朽确实一无所知,这些天老朽也不敢靠近这木屋,至于到底是谁打扫的,大人可直接盘问一番,说不定是哪个不长耳朵的老妈子干的,这鬼地方也没其他事情可做,老妈子们闲来无事就喜欢到处打扫…”
“胡说!”王斗又是一喝,袁维道身子猛然一抖,脸色越发苍白,杨璟却摆了摆手,朝袁维道温和地微笑道:“袁老,别紧张,王捕头也是急着查清真相,既然袁老也不清楚,那便将驿站里所有人都召集到此,咱们弄个清楚也就罢了。”
“是…是是是,杨大人所言甚至,老朽这就让他们都过来…”袁维道连连称是,而后快步回去叫人去了。
趁着这个空当,杨璟便推开房门,打算到房间里头勘察现场,可一推开门,杨璟的心就凉了半截。
因为房间里头同样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墙上的血迹都被刮掉,被铺也都全被抽走,本来简单的摆设也都全部被撤掉,就剩下个空壳子!
王斗也是傻了眼,为了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他带的人手也不多,自己回去县衙报信之后,便留了几个捕快下来,这些捕快的主要任务都集中在看守周南楚和鹿月娘,也便忽略了犯案现场的保护工作。
“小人…小人该死!”
王斗见得这等场面,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来,这个现场可不是被毁这么简单,这是抹除了一切痕迹,就差没把房子给拆了烧了!
杨璟微微蹙着眉头,却没有太多的责备,起初他对这个案子还没有头绪,但现在却能够将范围缩小到这个驿站,这个人虽然想毁灭证据,但反过来也帮了杨璟一个大忙。
寻思了片刻,杨璟也恢复了常态,朝宋风雅问道:“大小姐,你觉得这世上最难破解的案子是什么样子的?”
宋风雅不知道杨璟的用意,心里也觉着莫名其妙,不过既然要当杨璟的助手,杨璟适时考较自己一下也是理所当然。
“最难的案子啊…应该就像现在这样吧,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想调查都无迹可寻…”
她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杨璟的意料,杨璟又问道:“还有没有更难的?”
“更难的啊?”宋风雅这次倒有些为难了,嘴里嘀嘀咕咕着,久久没法答上来。
杨璟又将目光转向了宗云,后者似乎将杨璟的目光当成了挑衅,沉默了片刻,果然是宗云率先开了口。
“没有被害人的案子才是最难的…”
杨璟没想到宗云对查案子有着如此高的觉悟,难道说道家学说真的是包容万物,吃透之后就能够举一而反三,触类旁通则一通百通?
“宗道长说得是啊,没有被害人的案子才是最难的,风雅你说的是无迹可寻,可后面这种却是无从入手…不巧的是,两样都让我给碰上了…”
杨璟苦笑着自嘲道,李沐和曹胜是生是死犹未可知,眼下又下落不明,而现场又被洗了个干净,仿佛这凶案根本没发生过一般,这案子该如何去查?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扫除现场是为了掩盖真相,可也起到了欲盖弥彰的效果,这种掩藏行为,反倒让杨璟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无论如何,杨璟还是挑起灯笼,在房间里头转了一圈,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古代刑案侦缉的手段有限,主要依赖刑讯逼供,以嫌犯的口供为主要证据,对现场证据并没有那么重视,所以勘察现场也没有那么多样化,罪犯们也就没有毁灭证据或者尽量少留下痕迹的犯罪意识。
所以杨璟判断,能够想到要回到现场毁灭证据,起码说明这个人有着一定的文化水平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