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里那个恼火啊,如果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后背一掌,哪怕是翻动下身体,她就能活了,儿子也是糊涂!
但气了没用,反而会让毒更快发作,老夫人咬牙切齿强忍怒火,不再指望这帮没用的废物,开始自己运功,想逼出喉中物。
刚提气到一半,突然,二夫人那娇柔做作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撕心裂肺几乎把屋顶掀翻:“姐姐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扔下我一个人啊~~~~”
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使得内力乱窜,一口气提不上来,又闭了过去。
这个恶心的女人,存心想害死她!
又是一顿哭诉,又来了一群严家的人过来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所有人都走了,她可以再一次运功逼出喉咙里的鸡肉。
谁知又来了个暴脾气的古月,她听到古月说要烧死她,她那个气啊,觉得这下人胆子太大了,等她醒来就让她滚出府。
可糟糕的是,鸡肉移动了位置,快全落了喉咙,内力对鸡肉根本没有作用。
完了完了,自己真的要被毒死吗?
正在老夫人绝望之际,那火暴脾气的古月竟然把自己掀翻在地,怒火还没烧起来,后背一着地,震动了鸡肉,她又气得运功,竟一口气顺了过来,她正要庆幸没事儿,运气将喉中物吐出来,这帮愚蠢的下人们又对她的背拍来拍去,一个叉气,又塞了回去!
紧接着,梁大夫又来了。
她杀了梁大夫的心都有了,所幸这庸医虽无能,却做了一件对的事,让古月再摔她一次,这才将喉咙的鸡肉吐了出来,完全活了过来。
只是这毒,似乎有点棘手。
现在,她已经开始全身发麻了,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
严瑾辰不明所以,先把了把脉,转头问古月:“我娘怎样?”脉象还是很快,快到让人心惊,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古月非常真诚的摇头:“天知道。”
确实只有天知道!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她懂这类心脏病发作时的急救,完全是因为自己爸爸有心脏病的原因,至于老夫人,鬼知道呢。
严瑾辰起身要说什么,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少爷!少爷!”
古月回头看。
门外,进来一位哭丧着脸的中年人,古月对这位中年人并不陌生,严府的管家,福伯。
“少爷!老夫人她……”福伯冲进来,老泪满面:“老奴刚听王大夫说,老夫人已经,已经……老夫人!”在看清坐在床上的人后,他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来。
“福伯莫慌,我娘还活着?!”严瑾辰道。
“啊!?”原本伤心的福伯突然不哭了:“还有气儿!太好了!老夫人啊~”
老夫人:“……”最近都流行这么说话吗?
“嗯。我娘刚刚确实差点背过气去,但好在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术法,所幸救回来了,而现在,她好像说不了话,你快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他望着古月,眼中的幽深又显现,看得古月有点发毛。
福伯也望着古月,片刻后,他二话不说,冲了出去,边冲出去边喜极而泣:“吴老先生!吴老先生!别走!老夫人她又活了!”
看着远去的福伯,再看着床上坐着的虽然说不出话但已经慢慢恢复气色的母亲,严瑾辰冰了一晚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古月浑身像抽掉气的气球,双手合什,各路神仙保佑,她不用陪葬了吧?
听说那吴老先生是卫国有名的神医,老夫人应该有救了。
果然,吴老先生被请来了,进去后不久又出来了,福伯欢天喜地的出来吩咐下人去执药方熬药,而“陪葬品”女子们,严瑾辰一声令下,必须跪到老夫人完全脱离危险才可以离开。
从日上中天到月上柳梢头,一直跪到古月双膝疼痛,老夫人才幽幽醒转还能说话了,吴老先生又来了,确认没事后,才带着众人出来,留下几个丫鬟在里头服侍。
福伯送吴老先生出去,临离去前,吴老先生问是哪位救的老夫人,在福伯的指点下,吴老先生还多看了古月几眼。
严瑾辰也出来了,他清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也落在古月身上片刻,这才开了金口:“你们从哪儿来的,都回哪儿去吧。”
终于逃过一命,众人一哄而散,仿佛身后有鬼追,还有些胆小的终于哭出声。
古月从未跪过这么长时间,膝盖一时还直不起来,只能边揉边走,晃晃悠悠往后院走。
夏天,又是月圆夜。
古月看着天上的明月,劫后余生感慨,边碎碎念道:“tnnd!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去活来,奴隶社会没有自由,奴隶主毫无人性。……老子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啊!”
独立沉浸在逃过一死的悲欢交织中的古月没有发现,在转弯外,一个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高大人影听到她的感慨后,挥袖离去。
那个高大人影的后面,带跟着一位清秀丫鬟,那清秀丫鬟见男子又回头,不禁问道:“少爷,您不是说,要送这些赏赐给这后院的晒药丫头,以示您的感激之情的吗?”清秀丫鬟扬了扬手中锦盒及布匹,那是他刚刚派人从库房里找出来的。
严大少爷面无表情:“我现在又不想表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