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在无数次的喝奶、换尿布,以及清醒与熟睡之间,阿真渐渐地长大,视力渐渐地清楚,听力也渐渐地有所长进。
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是真的真的穿越了!
经过无数次的挣扎,她也渐渐地强迫自己面对这个现实,接受这个现实,并想办法改变这个现实。
既然不是游戏,就没有退出游戏的方法;既然是时空穿梭,那么想要回去的话,就只有再穿梭回去!
她把吴悠所有的话都回想了无数遍,也没有找到一个字提到怎么穿梭回去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此时此刻,阿真真后悔自己之前看了那么多的穿越文,怎么就没想过瞄一眼关于穿越的技术文。
哪怕只瞄过一眼,她也可以有个线索么,这下子好了,完全没有方向。
而且她还是个行动受限的婴儿,你让她怎么可能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穿梭回去的方法嘛?
再不可能也要把它变成可能!别忘了,她在自己的时空里可是一个优秀的销售。一个优秀的销售不会轻言放弃,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气馁,一定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在黑暗中寻找光明,从毫无办法中找出办法,从而扭转局面!
哎,说那么多,其实即使她不曾是销售,也必须要这么做,因为不这么做她就回不去了;不这么做,她就要永远留在这个她至今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不这么做,她就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她亲爱的家人了!
所以,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可是,办法,办法它在哪里?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抱着自己的头,她感觉想问题想得头都快要爆炸了。
本来,婴儿的脑袋在生理上就承受不了这么大强度的工作,cpu和内存都不够呀。
也亏得她运用强大的意志力,把这个小婴儿的硬件条件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好消息是,现在的她虽然还不能抱着自己的头,然而随着她慢慢长大,以及她有意识的锻炼,她已经可以轻易地抓住挂在胸前的手机,并在手中把玩了。
即使这只是一个极小的进步,然而对与她来说,却意义重大。
抓着手机,她才能感觉她还是她那个世界的人;抓着手机,她才能感觉她是她;抓着手机,她才能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仍然坚定自己要回去的决心。
之前小的时候,除了睡觉以外,喝奶和抱起来的时候,手机都是暂时卸下来的。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每次有人来卸除她的手机,就会引起她强烈的反应。
大人们看她也渐渐大了,手机对她来说不会太重了,加上她不肯卸下,也就随她了。从此,手机成了她形影不离的东西。
想累了的时候,她会用她渐渐清晰的视力来打量这个对于她来说已经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却仍然完全陌生的世界。雕花的木床,古色古香的家具,门窗的样式......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是在另外一个时代。根据陪伴她最多的奶娘以及来来去去的仆人们的服饰,还有不时来看她的——她的——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的服饰,结合她的历史以及七拼八凑的各种知识来看,这里应该是唐朝了。
至于到底是唐朝的哪个时期,那可不是她的知识范围能推测出来的了,何况她也不想搞清楚,因为,她只想尽快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她突然笑了,想当年,她曾经梦想着哪天发财了,能整个全套的红木古式家具来使使——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笑,身边的奶娘也看到了,惊异于她居然也会笑,也回报了她一个慈爱至极的微笑,可惜她没看见。
她仍然在想着自己的红木家具,她无法分辨现在这些家具是不是红木的,然而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任何一件器具,拿到她的那个世界,都是天价的古董!
现在,这些东西,一件件,一样样,一桩桩,统统都摆在她的面前,甚至于她现在,就正躺在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床上,然而,她如意了吗?
她却只想回去,回到那个不甚富裕却倍感温暖的家,回到亲人们的怀抱!这些古董,值再多的钱,也是冰冷的,不能带给她一丝温暖。
想到这里,笑容从她脸上瞬间消逝,为了避免自己陷入无谓的思亲漩涡之中,她开始想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或许,从他们身上,她能寻到来自于这个世界的一丝丝温暖。
她的——母——嗯亲是个慈祥的妇人,似乎略略有点谨小慎微,每次来都是静静地看看她,摸摸她,抱抱她。临走的时候问问奶娘她最近的情况,再嘱咐几句。
她听旁人喊她二夫人。她听她叫自己“zhao”儿。她不知道是哪个字,也不想知道,因为她叫阿真。
她的——哎,算了,她还是不习惯这么称呼他们。所有人都叫他“老爷”,他面容比较清癯,像饱经风霜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故意在疏远她,本来来得就不多,每次来也只是看看她,最多捏捏她的小脸,很少抱她。
是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在眼下这个世界,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