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像是不想让薄扬担心,所以表现得格外镇静,伸手在薄扬的手背上拍了拍,故作镇定道,“我能理解的。既然这样,我也不方便出面,就拜托你了。会诊什么情况,你问了林溪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秦天的声音那么镇定,镇定得近乎刻意。但其实,眼睛里的红都还没消掉,声音里的鼻音都还没褪去。
薄扬也并未揭穿他想要隐藏的脆弱,点头就应了。
会诊结束之后,沃伦一脸凝重的马上就去和蓝堰商量手术的事情了。
林溪没跟着沃伦一块儿,而是直接去到了秦天的病房里。
“怎么样了?”秦天还在病床上坐着,分明是有些走神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林溪走到了门口。
一个激灵人就回过神来了,嗓子还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虚着音赶紧问了句。
薄扬正歪在沙发上小憩,一听到秦天这声儿,赶紧就弹起来了。
“过来坐。”薄扬冲林溪轻轻招了招手,嘴角已经带了笑容。
林溪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薄扬问道,“会诊结束了?怎么说?”
“情况很不妙了。第一次手术没能处理好,所以才一直有出血情况。然后又一直保守的拖着。”林溪眉头轻皱着,但其实她说的这些,从她来这里之后,就对秦天说过的。
秦天点了点头,“那,沃伦医生怎么说的?有办法吗?”
秦天的声音更哑了,几乎完全破掉了,像是个破风箱似的。
林溪说道,“尽快手术。所以她去和家属商量了,如果家属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可能今天就要手术。”
林溪这话就已经足够体现情况的严重紧急了,因为像沃伦这样的医生,怎么也算得上是大牌了,坐着越洋航班赶过来,没有片刻的休息,马上就开始制定治疗计划。
其实也从某些方面证明了,情况真的已经很不好了,刻不容缓一秒都不能再拖了。
林溪大概将这个意思表达了一下,就继续说道,“主要是目前值得担心的是,病人的体质虽然是很不错的,但病危的情况对任何人的身体都是一种负担,如果不尽快手术找到出血点加以治疗的话,继续拖下去,被病危拖垮的身体状况,恐怕就再撑不住一场手术了,到时候才真的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只能等着保守治疗看能不能自己止血,那可真的就是得看命了看天了……”
道理谁都懂。但这事儿但凡不是落在自己身边人的头上,就觉得好像都能明白能理智的接受,淡定的点头。
但凡情况一出现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哪怕这些道理全都懂,还是没法淡定的。
秦天没说话,只轻轻点头,一个气音都发布出来。
片刻后才问了句,“手术……你参加吗?”
他眸子的转动似乎都有些僵硬,但目光却定定地落在了林溪脸上,那目光里的希冀看起来让人特别不落忍。
就好像绝境中就剩那最后一根稻草了,林溪觉得自己作为这最后一根稻草,怎么样都没法拒绝这样的一双眼睛。
于是其实林溪是没打算参加的,她现在手伤的情况并不允许她上手术台,其实也蛮伤感的,能看不能动。
但林溪想要观摩一台手术,问题还是不大的。
如果她进手术室观摩的话,有什么情况,也能够及时知会秦天一声。毕竟如果没有她这样的话,秦天既不是家属,又不是同僚,甚至连恋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说难听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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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蓝堰的态度,估计也是不会在意秦天是什么想法,会有多担忧多焦急的。
“我可以在一旁观摩。我现在的情况,上台子是不可能的了,在一旁观摩还是不成问题的。”林溪说道。
秦天听了这话,明显就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蓝堰对沃伦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手术就定在下午,可见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下午时,沃伦和安东尼就进了手术室,沃伦是主刀,安东尼作为她的助手。
林溪也跟他们一起进了手术室,甚至上了手术台,能帮器械护士一些活儿。省得因为言语上有什么沟通不畅的导致效率变低。
蓝堰寸步不离地守在了手术室门口。薄扬也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一来是因为林溪在手术室里忙活呢。二来其实是秦天打发薄扬过来的,有什么情况能及时知晓。而且比起蓝堰独自在这儿等着,有个人陪着当然是更好的,是秦天的意思。
蓝堰原本是很紧张的,一直坐立不安,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但因为手术耗时可不短,那样心神不宁的时间虽然有,并且占据大多数,但当然也有稍稍能冷静下来的时候。
蓝堰就转头看向了薄扬,皱眉道,“是他让你来的?看着手术进度?”
薄扬挑了挑眉,对上了蓝堰的目光,随口道,“我老婆在里头参加手术,她前阵子出了些事情身体不好,我不放心所以过来守着。”
蓝堰闻言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唇并未说话。
薄扬顿了片刻,就继续说了句,“他也的确是让我过来,只不过并不是为了看着手术进度,主要是觉得你独自在这儿等着不合适,比较孤独,而且人一旦一个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有个人陪着会更好。”
蓝堰听了这话并未做声,目光里头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松动的变化迹象,感觉上就像是听到了这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