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罢,家轩也醒了,彩云将早准备好的糯米粥端来,三人简单用了些,便出了门。
这卞南小镇气候温和,适宜养病,也是当初他们来此的缘故之一,蓝漓两个多月来除了养病也没闲着,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做了一些了解,计划先开一间糕饼铺子。
别看着镇子不大,因为是处在渭海太湖等水利交接要塞,人口众多,各色商品也是种类繁杂,铺子的选址十分的重要。三人转了两个多时辰,没选到合适的。
彩云怕蓝漓体力不支,雇了马车,下午继续,接连看了五日,才寻到了个各方面都还不错的铺子,那铺子原是个卖杂食的,老板是西川人,因为家中老母病重,着急回家打算一锅儿盘了出去,蓝漓是个爽快的,很快便和老板敲定合适的价格,将铺子盘了下来。
关键的问题来了。
京城的时候,她便想开这样的铺子,因为没有合适的糕饼师傅一直没开的成,如今到了这里亦然,虽然铺子原本有一个大厨和两个伙计,但都不是做糕饼的料。
蓝漓无奈非常,首次懊恼自己为何是个眼高手低的。
彩云虽臭着脸,却也忍不住宽慰她道:“小姐不是还要装修铺子么?先装着,这地方虽然小,人却是极多,我这几日好好打听打听,保不齐有那合适的人。”
“也只能先这样了。”蓝漓想了想,又道:“你这两日出去的时候看着要有什么好地段的铺子出卖或者转让都留心一下,买了来租出去,一年也有不少的收入。”
“我记下了。”
家轩忍不住道:“娘亲,我们以后都要在这里吗?”
“你不喜欢这里吗?”
家轩摇了摇头,“没有,这里风景很好,人也多,比渝林还要热闹呢,就是……”他垂下头,微微抿唇。
蓝漓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怕是还念着白月笙呢。
蓝漓心中微叹,脸上却笑得温柔,“我听说这里有个马场,过两日娘亲带去你看看。”
“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好,娘亲可要说话算数。”
蓝漓画了装修的草图,着人来施工,蓝漓每日都要来看一下施工进度,彩云却是整日都在外面寻合适的人和铺子。
晚上回来的时候,彩云已经筋疲力尽,苦着脸:“这好多酒楼客栈里也是有做糕饼的,但这专门的糕饼师傅却是没有,真的好难找,我都快累得散架了。”
“辛苦你了,明日休息一天吧。”
彩云却扭了扭脖子,“不碍事,等找到人在休息也不迟,我去洗洗。”她出了门,忽然转过身来,“对了,我今日听到一件稀奇的事情。”
“何事?”
“在码头那里有一个卖烧饼的,生意十分火爆,可那做烧饼的老伯性子怪得很,每日只做三百个,天还未亮就会被抢购一空,我就奇怪了,不就是烧饼吗,还能做出什么花儿来不成?便想着买两个来尝尝,可这两天每次去都卖完了。”
蓝漓眉微挑,眸中闪过一抹兴趣,“哪个码头?”
“六甲码头那儿,是一个摊位,杆子挂着的油布上写着烧饼两个字。”
“好,你去休息吧。”
第二天,外面还黑着,蓝漓便起了,招呼了车夫一起出去了六甲码头。
很快,马车便到了,周围停泊着许多的商用船只,码头不比镇子里,此时已经有脚夫开始搬货,西南角有几家卖早点的小店,也开始营业。
蓝漓很快便找到了彩云所说的那个烧饼老伯。相比周围几家小店的冷清,那里倒是围满了人,烧饼的香气也随着微风飘了过来,的确比寻常的烧饼要香一些。
“夫人,我去帮你买几个吧。”
“嗯。”
车夫上前去排队,蓝漓就近找了个木墩子坐下。
排了好一会儿,车夫回来了,“只剩下这两个了。”
蓝漓只拿了一个,“你也尝尝看。”车夫连忙推拒,但看蓝漓神色淡淡不打算多说,便沉默下去,只咬了一口,忽然瞪大了眼睛,禁不住道:“好吃。”
蓝漓微微一笑,将那烧饼用油纸包好,走上前去,卖烧饼的老伯已经收拾摊位,准备走了。
“老伯且慢。”
老者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服,肤色黝黑,微微有些驼背,听到有人唤他,却是头也没抬。
蓝漓眉微挑,“老伯这烧饼做的极好。”
老人依旧没反应。
蓝漓暗忖莫不是聋哑人?
老人已经将一切收拾停当,推起板车准备离开。
“老伯——”蓝漓追了两步,“老伯这做烧饼的手艺当真也是别致,我想与老伯谈笔生意,不知老伯——”
老者忽然抬眸,眸中是戒备和冰冷,吓了蓝漓一跳。
老者推着车继续离开。
车夫走上前来,道:“我去打听了一下,这老头在这里卖了几年烧饼了,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说话,不理人,独来独往,夫人找他谈什么生意?”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蓝漓不由多看了这车夫一眼,倒是个有心的。
车夫摇头:“这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每天三更就到码头了,天亮又离开,别的时候没看到过。”
蓝漓想了想,也没在码头逗留,回了住处。
彩云知道蓝漓自己去了码头买烧饼,懊恼的不得了,“小姐你怎么不喊我起来呢?都怪我,居然睡过了头。”自从蓝漓出过一次事情之后,她非要每时每刻寸步不离。
蓝漓笑道:“有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