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带着彩云直接往水阁走去,刚到了水阁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山一样结实的胡汉立在那。
敢情,萧明秀来王府,是来找她?
找她扮可怜还是找她说心事?
蓝漓扯了一下唇角,一抹嘲讽弧度自然衍生。
“小姐,要不直接赶她走吧。”彩云皱着眉。
“不了。”
蓝漓摇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彩云忽然面色微变,将蓝漓拉住,“小姐,稍等。”
“怎么……”蓝漓的疑惑并未太久,就知道了彩云的用意——水阁院内,传来了白月笙的声音,“心儿不在。”
然后,萧明秀的笑声也响了起来,“我看到了啊,今日本是来找姐姐聊一会儿的,她不在,正巧我也无事,那就等一阵子吧。”
“心儿需要清净。”
若说刚才那句只是含蓄的劝退,那这一句,已经当得上直接的逐客令了。
蓝漓看不到萧明秀的表情,只听到萧明秀虽然声音带笑,其间却带着几分僵硬,“我只是想同王妃姐姐说句话而已,笙表哥就这么排斥我吗?和亲的事情,笙表哥是知道的,我和王妃姐姐总有一日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现在不过是想和王妃姐姐培养一下感情而已,我——”
蓝漓脚下踉跄,脸色微白,唇瓣也忍不住轻轻颤动。
和亲……的事情。
那么萧明秀的这个意思,是说阿笙是知道和亲的事情吗?
“小姐!”彩云着急的低声唤道。
蓝漓摆摆手,示意她住口。
水阁院内,又传来白月笙的声音。
“住口!”
白月笙声线冰冷,萧明秀果然抿唇,不再多言。
白月笙冷冷道:“不要再让本王在这里看到你,这水阁是星儿的地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只要是本王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勉强得了我,无论是你,或者皇兄。”
“就那么喜欢?”萧明秀僵硬的道:“咱们的出生,早就注定了婚姻会被当做交易一样,不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白月笙转过眼眸,说的冷淡,也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萧明秀看着他的背脊,听着他口中说出语气淡淡却意思绝然的话语,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她谋算得了任何事情,她却谋算不了一个男人的心,何况,有一句话,白月笙说对了,他不想做的事情,的确从来没人能勉强得了,多年前梅映雪那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梅映雪那么喜欢他,太后也乐意顺水推舟,可万万没想到白月笙却连一个侧室的位置都不给她,也是因为那样,太后对梅映雪那些本来就微乎其微的宠爱逐渐消失殆尽,之后便全部成了利用。
可……
萧明秀觉得自己至少是不一样的。
“表哥,你还记得吗?”她勉强在脸上挂着那灿过的,如果真的无法摆脱婚姻成为交易的命运,无法选择,你倒是希望我会是那个人,你忘了吗?”
她的语气越来越急切,似乎想要等着白月笙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复。
“表哥,你记得吧,你肯定记得的——”
“我不记得。”
白月笙的话语那么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形之中似乎有那么哗啦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就算我曾说过,不过是儿时戏言,做不得数,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是怕蓝姐姐来看到我们吧。”萧明秀眼神扫过门口,胡汉站在那里,眼眸之中闪着眸中讯号,萧明秀很快的让自己恢复平静,还能在唇角挂上那副最灿烂的笑容,“我今日来,本是打算还蓝姐姐一样东西的。”
她取出一只锦袋。
白月笙原本要说的话在看到那只锦袋里露出的流苏时候怔住。
“夜明翡翠怎么在你手上?”白月笙声音骤冷。
夜明翡翠,那是白月笙与蓝漓成亲之后,蓝漓的第一个生辰,白月笙从鄱阳飞马夜奔赶路数十个时辰回来之后送给蓝漓的生辰礼物,是大周白氏定下妻子的信物。
只是看一眼那流苏,白月笙便知道锦袋之中是什么东西。
“我在德善堂捡到的。”
白月笙眼眸几不可查的眯了一下。
萧明秀道:“我今日前来,一来是为……那件事情,想与王妃姐姐好好说说,二来就是想送还这样东西,我知道这东西对王妃姐姐很重要——”
话未说完,一道劲风传来。
萧明秀只觉得手腕一痛,手中的锦袋和夜明翡翠一起掉了下去。
下一刻,一个素色衣衫,头发上系着彩带的人影闪过,一双素手也朝着夜明翡翠掉落的地方接去。
白月笙里的很近,也抬手朝着那玉佩抓去。
萧明秀回过神,下意识的一伸手,三人动作都是奇快,然白月笙在看到彩云和蓝漓出现的时候有些分神,极速而来的彩云和萧明秀为夜明翡翠过了数招,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嗒,装着夜明翡翠的锦袋撞打了石桌的一角。
白月笙回神,袍袖一动,卷住那锦袋的同时,将萧明秀震的连连后退。
白月笙的指轻轻按在那锦袋上,那张俊逸无比的脸上,此时泛着浓浓的阴沉,透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并未理会踉跄跌倒的萧明秀,冷冷说了一声,“送客!”便转身前往蓝漓处。
看着蓝漓那苍白的脸色,颤动的唇瓣,白月笙心中一凉,她几时来的?
“心儿……”白月笙喃喃,没停顿很久,直接将她